云昭点头。
“附近没有打斗痕迹。”晏南天得出了与云昭差不多的判断,“凶手实力远超受害者,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云昭告诉他:“他们五个人都死在这里。”
晏南天瞳仁一震,惊骇不已:“这分明不是人力可为,凉川……真的有鬼?”
他蹙紧眉心,靠近云昭,下意识做出保护她的姿态。
云昭耳畔响起凉凉一声轻嗤。
鬼神大言不惭:“没见识,世上哪有什么鬼。”
云昭:“……”你自己不就是个鬼。
鬼神一边冷笑,一边用指骨钩住她的后脖领,带着她连退三大步。
“离他远点。”
云昭点头:“嗯……味道很大。”
吐过的晏南天被嫌弃得伤心,默默返回赵宅,漱口换洗。
云昭径直去往城南。
她有了一个想法。
鬼神笑吟吟走在她身侧,若无其事地告诉她:“随便走,我就在你身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总算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真身弄过来了。
云昭:“哦。”
“有我在,”他强调,“想去那个湖里都可以。”
习惯用打打杀杀解决问题的太上正神完全没有哄人的经验,于是他简单直接地展示自己的羽毛——实力。
见她还是没什么大反应,他戳了戳她:“怎么样,想破案还不简单,我带你下水摸尸体。”
云昭:“……”
她停在一间矮房门前。
不久之前她曾到过这里。
这回便没那么客气了,她提步上前,一脚踢开了木门。
那中年男人刚捧个碗蹲到新砌的砖榻上,被她吓了个激灵,半碗糙米饭翻倒在榻缘。
“你……”
云昭反手摔上被踹坏的木门,大步走到屋中,往桌面一坐,懒洋洋朝他扬了扬下巴。
“说,谁教你编的鬼故事?”
中年男人错愕喊冤:“姑娘你不能这么随口就来啊!我怎么就是编鬼故事了!”
“你不是第一个死里逃生的么?”
“对呀,是我呀!”中年男人挤出一排抬头纹,拎着裤脚道,“我、我那会儿被抓的印子,街坊乡邻都见着的!在我前边儿的倒霉鬼都没啦,就我运气好!这运气好也不犯法吧!”
云昭冷笑:“在你之前,所有人都是突然失踪。”
“对呀!”
“你既然死里逃生没被抓走,那你怎么知道只要被拖进床底,人就再也回不来?”云昭拎起手指,敲了敲桌,“嗯?你怎么知道的?”
中年男人被问住,愣愣看着云昭。
“我……我也不知道……”半晌,他用粘着糙米饭的手指挠了挠头,“那会儿魂都吓飞了……那鬼反正就把我往床底下拖,你瞧,我都吓得砌了个实心的炕……”
云昭威胁他:“给我想,谁告诉你被抓进床底就会像那些人一样失踪?想不出来,我就抓你进大牢!”
中年男人都快吓哭了,双手一蹭一蹭扒拉着那碗翻倒的糙米饭,好半晌,突然蹦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要么是陆任,要么是陆引,反正就是那两兄弟其中一个。对对对,就是他说还算我运气好,跟他们一起的那个胡肆,被抓进床底就没了,对对对!绝对没记错!就因为他这么一说,我才到处跟别人也这么说!”
云昭点点头,摸出一枚小金鱼拍到桌面上。
“谢了,赔你的门。”
中年男人目瞪口呆:“……姑娘,我屋子后头还有个门,您给它也踹了吧,要不然这钱我收得不踏实。”
云昭破后门而出,大摇大摆回到赵宅。
云满霜早已按照媳妇临行前的吩咐亲手烧好几道菜,就等女儿回来。
一见面,云满霜仿佛湘阳秀附体:“这么迟,饭菜都要凉了,快吃饭。”
云昭:“……”
她往桌边一坐,随手翻起刚从外面带进来的百姓证词。
云满霜咳嗽:“要凉了,快吃饭。”
云昭潦草往嘴里扒一口饭,道:“除了陆任、陆引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亲眼见过‘鬼’把人拉进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