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陈平安更不好了:“我这不就是个坏的!坏的!”
“呃……”云昭强行安慰,“往好了想,你在魔神那边不是涨了挺多功德?涨哪不是涨?”
陈平安艰难呼吸:“……”
好半晌,他痛心疾首道:“可是我又给太上烧了那么多大龙香!历史告诉我,死得最快的,从来都是墙头草!”
云昭与遇风云对视一眼。
她摊手,他耸肩。
这个情况……好像……是没救了哈?
“咳,”云昭昧着本就不存在的良心道,“我觉得你的福气在后头——要不咱们先来聊聊这个簪?”
“那个,是,”陈平安吸着鼻子,坚强道,“太上的簪。”
云昭顺着他的视线望进了骨灰坛。
她奇道:“魔神的骨灰坛里装着太上的簪?”
“嗯,”小太监点头,“不会错的,看见没有,那刀工多么潇洒写意,一看就知道出自太上手笔。”
云昭盯着那支平平无奇的竹簪,盯了好半天,实在看不出它哪里特别。
“削得特别尖?”她尽力寻找优点。
陈平安:“……”
云昭:“簪上刻的那几根……竹子不错。”
她本想说杂草。
像她这么肆无忌惮的人,这还是第一次尝试照顾别人的情绪——毕竟这小太监看起来实在是快要碎掉了。
陈平安气得嗓门都尖了:“什么竹子!哪有什么竹子!那是个字!是个字!”
云昭无辜眨眼:“哦。”
她和遇风云对视一眼,定睛看去。
云昭沾茶水在矮案上写:“……殓?”
遇风云摇头,也沾了茶水写:“哪有人会给自己刻个殓。我觉着是险!”
可怜的小太监快要厥过去了。
吸气,吸气,深吸气!
这些人,左右不分就算了,那是太上尊名啊!那是可以随便亵渎的吗?!
他本有一百万个、一千万个避讳的心,不愿道出尊者名讳。
然而这两个人越来越叫他双眼发黑。
云昭:“殓怎么了,跟这骨灰坛不是相得益彰?”
遇风云:“……好像是有点道理哈。”
陈平安忍无可忍,终于沾起了茶水:“敛啊,敛!敛!”
“哦……”云昭恍然,“人皇太上,东方敛。”
刻得跟个杂草似的。
能怪她?
你来我往
行天舟上。
陈平安一个劲儿抹眼泪。
“咱们太上,多清正一神明啊!”他抽噎道,“旧物跟着他久了,都能用来镇邪魔……看看,魔神魂魄都灰飞烟灭了,这竹簪仍然完好如初……呜!”
遇风云感慨点头:“确实如此。”
“这可是正神遗物,真真正正的上古文物,灵性!”陈平安抽泣道,“要碰上个识货的,这得值多少钱哪!”
遇风云:“?”
你对太上的崇拜之情还真是像金子一样沉。
云昭笑得前仰后合。
她把手探向魔神骨灰坛,想抓过那支竹簪细看。
陈平安尖声制止:“别——别碰!千万别碰!不能碰!”
云昭:“嗯?”
有诅咒?还是有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