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摆出怎样的姿态,她都不会有所动容。她和她的女儿一样都对他厌恶至极。
他不想让开,他也不愿意让开。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很执着,也很幼稚。
“我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玉荷裹紧身上的皮草,厚实的触感倒是让她不怎么冷。
唯一的不舒服是闫惑逼问的视线,那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所以,你承认了。你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恶心。”闫惑的声音都有些撕裂,他看着她,眼中带着恨意。
“没有,我并不讨厌你。也没有觉得你恶心。”她无奈的解释完,又叹了一口气:“你叫闫惑?对吧。”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随后也不等他回答,直接道:“我给你介绍一个心理医生吧,我觉得你与其在这里质问我,更应该找个心理医生找回自己。”
“你这些问题在我看来,是你本身的不自信。”玉荷说着说着,摘下耳朵上的珍珠耳钉。
来到少年身边,直接放到他白色西装胸口位置的口袋里。又道:“这家医院位于康宁路十八号,医生是我的朋友,看到这枚耳钉,会免费帮你治疗。”
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玉荷突然善心大发。也是意识到,少年这样,多多少少有一点她女儿的阴影在。
她不知道蒋月对眼前的少年做过多少恶毒事,但她知道一定不少。
只要她在蒋月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那就一定伴随着小三和恶心二字。而这些词的出现在最近两年,所以她家是要站一定责任。
既然如此,提供治疗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指尖拉开口袋,另一只手将泛着光华的珍珠放入。冬天衣服厚,这样的动作并不突兀。
厚重的衣服,抵挡了她指尖的触碰。明明是没有知觉的,但闫惑还是从她碰过的地方感到炽热。
那些滚烫,随着胸口蔓延到他全身。最后就连他的指尖,都酥麻起来。
他们离得很近,又因为身高差,他需要低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
鼻尖都是她身上的清香,是那天毛巾的香味。她很温柔,那天在医院里就能看出来。
她抱着蒋月,她哄她。
她不是完全冷漠的人,她可以真诚的关心一个人。那么,她此刻对他也是这样吗?
她在关心他,她给他提供心理质询。她是在帮助他,她没有讨厌他,也没有觉得他低人一等。
更没有因为他的出生对他有所偏见,她很好。好到闫惑任凭心里的心思蔓延,他也挡不住,从第一眼就不一样。
他被这一刻的她诱惑了,他想吻她,而他也这么做了。隐秘而克制的吻在她的额头,就像是不经意的擦碰,不像一个吻,也不会让人误会。
玉荷只当是一个不经意间的插曲,并没有多在意。因为她不会知道一个十七岁少年对她的心思,也不会想到爱会在她们之间产生。
那是比童话,更魔幻的事情。
“好了。”将珍珠放入,玉荷后退一步,随后示意他让开,她要过去了。
而这次,闫惑没在阻拦。
他站在雪地里,握着那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注视着她走入宴会大厅。
进入大厅,她身上的皮草就显得有些笨重。脱下外衣,接过服务人员递来的酒水,她轻抿一口。
就开始和熟悉的人家攀谈,她虽然不喜欢人情世故这些东西,但她却可以熟练的掌握。
几圈下来,时间擦不多。
玉荷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酒,便带着蒋月和主人家告别。她从大门走出,本以为来接的会是司机。
没想到是蒋东晏,男人一身高定西装,他打着黑伞站在车边。他没在原地等她,而是打着伞向她这边靠近。
很快,来到她身边。
将她抱进怀里,吻在她的唇上,他的吻轻柔而克制,但隐隐约约又透着股痴迷。
他爱他的妻子,很爱很爱。
黑伞下,隐秘而炽热。
片刻,男人退开,小声抱歉道:“我来接你了。”
他对没能陪她来参加这场宴会, 感到抱歉。但这其实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根本不值得他放低姿态,不需要他道歉。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蒋月看着相拥在一起的父母,唇角挂着辛福的笑, 然后小跑着回了车。那样子有些古灵精怪, 她想她就不在这里当她父母之间的电灯泡了。
“没事。”男人的抽离, 这才让玉荷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看着她清淡的眸, 蒋东晏有些无奈。她似乎永远那么冷静,冷静到察觉不到爱意。她不爱他,他一直都知道的。
“耳环少了一只。”
他们离得很近, 近到蒋东晏可以看清她头上的发丝,自然也看清了她少了一个的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