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梧想过制止。
但是凌先生早已化作一抔灰,破败的身体也不容许他做些什么。
凌梧最后也没去越京。
但他听说了,有很多人死在明兴帝手里,血流成河。
凌梧一个人在山里,不知年月地生活了很久。
孤单,又不孤单。
终于,明兴帝暴毙而亡。
凌梧听过路的江湖侠客说,明兴帝死在江湖之人手中。
“狗皇帝残暴不仁,篡改历史嗜杀成性,忍不了,便不忍了。”
凌梧回到山里,走进竹屋。
这次,他身边空落落的,什么气息也没有。
凌梧拿出刻刀,在门框刻下一道竖痕。
门框上有很多刻痕。
仔细数来,有三十二道。
凌梧放下刻刀,抚摸着这些深刻的痕迹。
“也算共度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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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很多年。
十年,二十年,或者五十年。
凌梧记不清了。
当初的那把刻刀早就找不到了,他也许久没在门框上留下刻痕了。
他只听说,如今是永庆年间,在位的皇帝是永庆帝。
凌梧回到山里,给种在花盆里的小白花浇水,同它说着在镇上的见闻。
但是他永远也得不到回应了。
他面前这朵花,里面早就没有了陪伴他一百多年的小白。
小白已经离开他很久。
凌梧放下花洒,回屋睡去了。
永庆帝驾崩,新帝登基。
凌梧在茶馆喝
茶,说书先生说着当朝首辅的英勇事迹。
韩松。
一听就是个坚韧高洁的好名字。
凌梧放下茶杯,留下几个铜板离开了。
没几年,大魏兵犯嘉元关。
然帝王昏聩无道,宠信奸佞残害忠臣,大魏骑兵的铁蹄踏破嘉元关,仍在千里之外的越京寻欢作乐。
短短两月,大越失去大半国土。
昏君早就带着宠妃逃得无影无踪,只剩忠臣良将死守。
凌梧去镇上买了件青色的长袍,遮盖住清癯枯槁的身体,带着越氏皇族的信物前往越京。
途中,他像当年救下越鸳那样,救下被魏军追杀的男子。
男子全身伤痕累累,凌梧带他避开追兵的搜捕,自行为他医治伤口。
“在下韩松,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韩松,当朝首辅。
“凌梧。”
凌梧说着,取出了信物。
再然后,他和韩松一起回到越京。
因着凌梧手持皇族信物,且多次带领越军击退魏军,他很快在越京立足,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人人都尊称他为“凌先生”。
凌先生就凌先生,这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