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听到急促的马蹄声。
庄县令心中一喜,急忙出门相迎:“军爷”
话音未落,他便遭受迎面重击。
失去意识之前,他清楚地看到独属于知府大人的那张脸。
完了!
韩榆拎着庄县令赶回府城,雨还在下。
援军已在城外安营扎寨,几乎与梁军的营地毗邻。
韩榆无暇顾及其他,策马入城。
有百姓发现知府大人浑身是血,心跟着提了起来。
“莫非出了什么事?”
“跟上去看看?”
“走!”
一行人连走带跑,追随韩榆的步
伐赶到府衙时,韩榆已经进去又出来了。
府衙门口的地上躺着一人,正是被他挂在马上一路带回来的庄县令。
而他手里的这个,则是同样投敌的黄良。
雨还在下,门外却有很多百姓。
他们有的撑伞,有的身披蓑衣,有的淋成落汤鸡,都目不转睛看着韩榆。
他们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二人投靠梁军,设下陷阱引本官和苏总兵前往。”
“若非朝廷援军来得及时,本官怕是已经回不来了。”
长剑出鞘,韩榆掷地有声道:“兵临城下,手无寸铁的百姓都在奋勇杀敌,他们却叛变投敌,反过来坑害大越之人。”
“此二人罪不可赦,着枭首示众!”
言罢,手起剑落,两人便身首异处。
短暂的静默后,街上响起拊掌声和喝彩声。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走出来,无畏暴雨雷电,举起双手高呼。
“投敌之人,罪不可赦!”
“叛变之人,一个不留!”
“云远府必胜!”
“云远府必胜!”
呼声震耳欲聋,越过城墙,飘向远方。
驻扎在附近的梁军正因为数百人有去无回而心焦不已,听到动静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向北看去。
第一次,他们生出了退缩之意。
雨还在下。
黄良和庄县令脸上的表情定格在生前最后一刻。
恐惧,怨毒。
鲜血与雨水交融,水面溅起雨花,小溪一般蜿蜒着流向远方。
府衙门前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有胆大的人隔着雨幕注意到,不满地议论开来。
“他们这是什么表情?对知府大人不满吗?”
“吃里扒外,还敢瞪知府大人,罪加一等活该被砍脑袋!”
“幸亏知府大人和总兵大人没事,否则我能当场表演一个生吞活人。”
壮汉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表示,逗得周遭众人哈哈大笑。
韩榆面色微缓,把剑交给韩二:“雨势太大,诸位快快请回吧。”
百姓没有听话地散去,反而追问道:“大人,府城只这两个人投敌吗?”
笑声渐止,大家转喜为忧,眼里尽是忐忑不安。
韩榆顿了顿,坦言道:“本官不敢保证,但只要本官在一日,他们和梁军的阴谋诡计就不会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