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宏庆被韩宏晔怼得噎住,讪讪闭了嘴。
韩春岚低头抹了把泪,颤着声说:“今日是我不好,你们吃吧,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起身往门口走。
韩宏庆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见她意已决,便问道:“大姐,你可要看看爹娘?”
韩春岚脚下一顿,眼里飞快闪过什么,背对着众人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韩榆埋头扒饭,满脑子都是大姑憔悴的模样,以及小姑刻薄的话语。
作为妹妹,怎么能用那样尖酸的话说姐姐?
怕不是得了齐大妮真传。
韩榆想到大姑成婚十多年不曾生育,忽然想到以前偶然听过的一句话。
夫妻二人不能生,不一定是女方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男方不行。
那些乱七八糟的医学名词韩榆没有刻意去记,只打算下回再见到大姑,
隐晦提醒一句。
万一真是他那素未谋面的大姑父的问题,那大姑这些年受到的类似小姑这般的嘲讽不就白受了?
韩榆扒完最后一口饭,又跟韩松去了西南屋,继续练大字。
不多时,窗外响起嘈杂尖锐的谩骂,一听就知道齐大妮又发癫了。
兄弟二人都猜到,她发癫是因为韩春银,只把门窗一关,全神贯注地做起自己的事儿。
至于韩家其他人,齐大妮唯一的小伙伴黄秀兰还躺着不能动弹,另外俩妯娌也不想凑上去找骂,便任由她闹腾。
最后还是韩发听得心烦,一巴掌甩过去。
世界顿时安静了。
隔壁包老太太竖着耳朵听热闹,末了跟大儿媳妇感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呦。”
大儿媳妇笑着应是。
包老太太又说:“要我说啊,那韩春银的性子真像极了她姨齐二妮,都跟个辣椒似的,见找谁就噼里啪啦一顿喷,不把人骂哭不丢手。”
“要不是齐二妮死了二十多年,我都以为韩春银是她闺女。”
大儿媳说:“也有说外甥女像姨的,这很正常。”
包老太太想也是,捧着茶碗往墙上一靠,眯着眼晒起了太阳。
要她说,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年纪一大把,都儿孙满堂了,何必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可惜隔壁那老两口不懂这个道理。
非要等儿女离心,才晓得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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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距两位姑姑回来已过十日。
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没工夫想七
想八,很快就将那段不愉快的记忆抛诸脑后。
就连韩榆,也都沉浸在韩松布置的练字、背诵以及各种习题任务中不可自拔,没有多余精力再想其他。
爹娘见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勤奋程度直逼韩松,直劝韩榆悠着点,往后日子还长呢。
韩榆嘴上应着,仍旧仗着他们整日劳碌不在家中,几乎是从早学到晚。
韩松看在眼里,见他脸色依旧红润,整日里活蹦乱跳精气神十足,也就随他去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韩榆有小白这个金手指,更不知道他有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的机会。
若非身体不允许,他恨不能没日没夜地抱着书啃。
正月十六,是韩榆的生辰。
又或者说,是原主的。
韩榆前世没过过生日,所以长寿面对他而言,是格外新鲜、稀罕的存在。
一大清早,萧水容就煮了一碗面,在韩榆醒来的第一时间端进屋。
“今天是榆哥儿四岁生辰,希望榆哥儿往后每一年都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韩榆被爹娘姐姐围在中间,面前是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恍惚间,上一世冰冷的实验室和嘶吼的丧尸仿佛已经离他很远了。
他不是实验体零五。
不是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