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死。
那天她义无反顾的在他的眼前撞上刀刃,明明自己就在她的面前的,她还是选择这样做。
沈珏一直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个原因。
他知道是白玉安不愿留在他身边了。
她在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她让他觉得愧疚,让他永远活在痛苦里。
这就是白玉安对他残忍的惩罚。
她恨自己逼迫她。
沈珏的手指渐渐颤抖,紧紧捏在白玉安的身体上,口中已有了血腥味,颤抖的身体与难忍的情绪还是不能停歇一瞬。
整颗心就像是被钝刀一刀一刀的在凌迟,过往两人之间的场景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那年大殿上殿试时,沈珏第一次见白玉安的场景。
一身白衣,少年微微仰着头,还带着些恃才傲物的张扬,眼里空无一切,满身清华,轻而易举的吸引他的目光,她却美而不自知的言笑晏晏。
沈珏红着眼眶喃喃:“玉安……”
玉安。
自己将自己关了起来
沈珏独自在屋子里一呆就呆了两天两夜,下人来传饭,听到里头一声滚出去,吓得立马就退开了。
甄氏想着让沈珏独自一个人待一会儿也好,让他能够自己想明白。
天下的女子多的是,那位萧姑娘是出色,可也不能一辈子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相信时间长了,总能走出去的。
只是沈珏两天两夜未用饭,再厉害的人的人也熬不住。
况且沈珏两天没去上朝,朝廷内早乱了,没沈珏在小皇帝身边,早朝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沈府外头每日来拜访的大臣便有好几拨,沈珏也通通不见,现在外头的猜想纷纷,什么传言都有了,就连他的二儿子也来了信,就怕朝廷生变,问着要不要回来。
甄氏站在门外,现在这屋子也只有自己敢硬着头皮进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甄氏轻轻将门推开,屋子内却是一点光线没有,黑沉沉的也没有点烛灯。
好在下午的光线虽然不够,但好歹从窗户透进来,还能看见一些东西。
屋子内静悄悄的,甄氏屏住呼吸往里面走,穿过屏风就看到沈珏坐在椅上,怀里依旧将白玉安抱在怀里。
那椅子正好对着窗口,白衣在那玄黑的衣袍外显露一角,其余的身子都被沈珏紧紧的环在了怀里。
四五月的季节,又是死了两日的人,沈珏仍旧这么抱着,甄氏都觉得有些骇人。
她两步走过去,低声道:“沈珏。”
沈珏躬着身,弯腰撑在膝盖上,也不知听没听见甄氏的话,身体一动不动,依旧是一片沉默。
甄氏吓了一跳,正想要再往前一步时,这才听见沈珏沙哑的声音:“出去。”
听见沈珏的声音,甄氏一霎那眼眶又湿润了起来,看着眼前那颓废的身影,微微轻咽道:“放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