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正想模糊两句过去,正巧听到不远处有一阵喧哗声传来。
只见十几个太监四处乱串的跑,竟跑到了翰林这边来了。
再往前看去,竟见到小皇帝骑在一匹小马上,手上拿着鞭子,鞭子上还浸了朱砂。
那鞭子打在哪个太监的身上,留了红印的,就要跪下来学做马趴。
此刻那马的身后已经爬着好几个被打到的太监,有的甚至被打到脸上,血痕混着朱砂糊在脸上,看着十分可怖。
紧接着又见杨学士从后面追了过来,苍老的身影跑的气喘吁吁,佝偻着背对着马上的小皇帝道:“殿下,我们还有两篇文章没背呢。”
“马上危险,您快下来吧。”
跟在马匹旁边的一个年轻太监听了就对杨学士笑道:“杨学士,书什么时候背都可以,可既然圣上此刻有了兴致,往后就不一定有了。”
白玉安看向那说话的太监,衣着比起其他太监华丽不少,胸前的立蟒显示着这太监应是自小跟在皇帝身边的。
她也听说过这人,名叫萧平,跟着皇上一块长大,所以皇帝对他十分依赖宠信,甚至睡觉也都要他在身边陪着。
杨学士被萧平的话气住,又怕被这萧平记恨上,只得又对着皇帝进言道:“圣上若此刻不愿背书,那老臣便夜里等着圣上。”
小皇帝听了就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反正沈先生也不在,明日若沈先生问你,你便说我背了就是。”
小皇帝话一说完就兴匆匆的扬起鞭子去追前面躲着的小太监,再不理会杨学士。
白玉安看杨学士站在原地看着小皇帝的背影,皱纹纵横的脸上一脸沉痛。
白玉安见状连忙过去扶着杨学士,低声道:“杨先生。”
杨学士看到是白玉安过来,不由摇着头叹气。
白玉安看向马后跪趴着的太监,又回头看向杨学士道:“杨先生是圣上老师,连您也劝不住皇帝么?”
杨学士摇头,沙哑道:“现在能稍微管住小皇帝的也只有沈首辅了。”
“只是沈首辅这几日去了丹永监察民情,估计最早也要明日才回来。”
白玉安就问道:“能让沈首辅去丹永,是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么?”
杨学士看着还在拿着鞭子取乐的皇帝道:“丹永因大雪压垮了许多民屋,下头的官员上报灾情,沈首辅本让户部拨了银子过去。”
“结果银子到了,可从外地做学政回来的谭大人路过丹永,发现那里的人冬雪天里都露宿在外头,进去一打听,竟冻死了许多人。”
“回来谭大人便将这事说给了沈首辅,谭素是沈首辅当初从翰林里提拔上来的心腹,且丹永离皇城并不远,不到三十里的路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皇城脚下的事都治不好,更遑论更远的洲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