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自知这般与人说话的确有些不妥,但现在她没有束胸,虽说灯笼的光线暗沉,不过沈珏这人不好轻易糊弄,难保出去不会让沈珏发现什么。
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外头的车夫忽然走到车窗前道:“大人,马车的车轮裂了。”
白玉安忙问道:“那怎么办?”
车夫就道:“现在只能回去去重新取一个车轮换上了。”
沈珏看了眼坐在里面的白玉安:“白大人不若坐我的马车回去?”
白玉安自然是不愿意的:“沈首辅平日里忙碌,还是先回去吧,下官在这儿等着就行。”
沈珏眉头深皱,看着依然坐在马车内,连屁股都不挪一下的白玉安,心头已是不快。
这白玉安竟然这般躲着他,难不成在他眼里,他是吃人的猛兽不成。
面色阴沉下来,沈珏的声音已带着嘲讽:“这里离回去还有段距离。”
“白大人宁愿等也不愿坐我的马车,难不成是觉得本官会对白大人做什么不成?”
“白大人如此不领情,看来并未将本官放在心上。”
沈珏将话已说到这份上,白玉安知道再拒绝已是不妥。
虽说知道沈珏也是好心,但比起暴露身份,白玉安还是偏向于得罪沈珏。
要是换一个人,白玉安或许还能糊弄过去,但沈珏那双眼睛便像是什么也瞒不过的。
他又心思深沉的厉害,她真没这个把握不让他看出点什么。
且这人居然能知道她在老家没有亲事,显然是让人去查过她的,万一沈珏真对自己身份起疑,白玉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她便抱手谦恭道:“沈首辅误会,只是下官刚才在外头摔了一跤,身上泥污不堪,不敢脏了沈首辅的马车。”
“沈首辅好意下官心领了。”
白玉安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眉目间的姿态低眉顺目,想着沈珏总该不会为难她了吧。
沈珏唇上却勾着冷笑,这白玉安此刻这姿态,好似对他这内阁首辅十分敬重,他倒是不信他这些鬼话。
被牵了手
夜里风大,沈珏躬着腰身,墨绿色的宽袖垂下,修长手指勾着马车帘子,另一只手提着灯笼,红光昏暗,也照得那张冷漠高华的脸沉沉冷色。
衣摆被吹得微微摆动,将沈珏平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冠发吹落了几根,虽没往日那么体统,但看着依旧威严。
只见他眉骨微微一抬,眼神里透出压迫人的冷光,朝着坐在里面的白玉安低声开口:“你是要我拉你下来,还是自己从马车上下来?”
平日里沈珏称呼白玉安,多是守着疏离礼节,官场上的客套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