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他们两翼铁炮轻足的溃败一样,骑兵部队也迅速溃败了来,让郑芝龙都有些始料不及。真太快了,简直就是一触即溃。
“杀倭寇……”
“杀倭寇……”
郑军火枪兵挺着刺刀大吼大叫着,虽然这倭寇的脑袋远没有鞑子值钱,可是这些倭寇好杀啊。
现在这一仗,他们到现在都没几个人倒下的,就已经把几千几千的倭寇和倭寇的援军,还是群骑兵,给杀得屁滚尿流了。
左翼郑军士气已经沸腾到了顶点。
营官挥着腰刀大吼着冲在最前面,身后的火枪兵真就跟一股浩荡洪流一样,将对面的日军连步带骑,通通扫荡一空。
细川行孝愤怒的看着倒卷崩溃的日军,他大吼着,他愤怒着,却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这群蠢猪,这群懦夫……”
日军步骑这个时候只想着逃跑,全然没有掉头一战的斗志了。
细川行孝无可奈何,兵败如山倒,今天他是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了。更明白了在战场上要做到力挽狂澜是多么的艰难。
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先走为上。
可是忽的他坐下战马猛地下沉,一声痛苦的哀鸣中,他人就摔到了地上。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爱马的一条腿已然被打断,真的是太不巧了,竟然被流弹打断了马腿。而更不巧的是,他的腿在适才狠狠地摔下的过程中也受了伤,现在也疼得厉害。
“恐怕已经断了……”细川行孝心里悲凉的想着。在溃败的战场上遭受如此的创伤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不过他不会投降的,他可是熊本藩的支藩,是细川家宇土藩的大名,他怎么可以投降呢。
细川行孝艰难的坐起身来,抽出太刀,但目光炯炯的看着涌来的郑军士兵。
密密层层的刺刀翻起着,在温和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郑军士兵呐喊着挺枪冲来。
作为一个和平年代的高层贵族,细川行孝虽然还有些武士的精神,可他的身手比起当年战国时候的武将来就差的远了。面对郑军士兵的刺刀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招架,前方的枪刺丛林就已经压了上来,
几把要命的刺刀戳了下来!前后左右都他么的有刀子,细川行孝根本躲不开,也挡不住!
他只好拼命挥动太刀,想要护住自己,可是剧痛却从腰、胸和大腿根部相继传来。郑军士兵根本不在乎细川行孝身上那套华丽大铠代表着什么。随着刺刀被拔出体内,鲜血如涌泉一样喷出,他的力气也飞快的消散去。
郑芝龙收回自己投在左翼的目光,转而看向正面,日本军阵已经在发炮了。郑军的火炮也一样在射击当中,两军正面主阵都升起了一股股的烟雾。
大部队也在继续的靠近中。
他都能想得到此时对面日本指挥官心中的操蛋,太操蛋了有没有。
自己这边正与敌人主力接战,两翼的兵马却已经崩溃,投入进的宝贵骑兵也完蛋大吉,只要两翼的败兵被敌人赶着向后倒卷来,那么,可想而知,就是现在的主力部队也都要完蛋了……
锅岛胜茂的脸色已经死一样的难堪。
如果有可能他真愿意用自己的死亡,来换取这场战争的转败为胜。
可惜这都是妄想。
郑芝龙发出了加速进军的信号——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还有趁你病要你命,这道理谁都懂。
“呜呜呜……”
郑军的步伐明显在加快,便是被大弗朗机炮给打中,鲜血碎肉洒了一地,那也不能触动他们分毫。
可对面的日军就士气大丧了。
两翼的败局谁还看不出来么?战局太不利了。很多人心中都生出了失败的阴影。这可不止是先“挨了当头一棒,士气大挫”那么简单了。
随后一门门火炮的对轰,郑军可以承受的住大弗朗机炮的伤害,可士气大挫的日军却已经在三斤炮、五斤炮的轰击中混乱了来。
大片铁球呼啸砸来,一旦被打中,就无不是血肉横飞,甚至整个人都能打碎了。
身旁那些同伴的惨样,看得余下的日军全胆战心寒来。
虽然弗朗机炮这东西,装添速度比红夷大炮要快,可同样也最需慎重,不能把子铳母铳对合紧密了,火气急泄出来,射程就会大减。
这些日军的炮手,平日就疏忽训练,此时心慌意乱下,装填子铳合格的,更是找不出几个。多门弗朗机炮火气外泄,最正常不过。
可占便宜的可就是郑军士兵了。
对比着红夷大炮,一颗炮弹就能从人群中趟出一条血肉胡同来的杀伤力,佛朗机炮能连续伤害个人就算是厉害的了。
更叫日军倒霉的是,一处弗朗机炮直接被郑军的炮弹给击中了,火炮被打的当场蹦飞起来,砸死砸伤了好几人不提,旁边的火药也被引燃了。
巨响声不止将临近的日军炸死炸伤了一大片,也惊动了两军阵上的人,日军见了士气更低靡,而郑军战意斗志却更加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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