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表?”王德一脸懵懂。
“你要是准备放弃参军,就不去也行。”
“参军?我还能参军?”他箭伤可还没好利索呢,王德惊喜交加。
“现在肯定不行啊,等来年吧。侯爷年年都招兵,愿意参军的就自己平日里多训练训练,地方上都有操习的,或是就近驻军派人做教官,或是警员和退伍的老兵,主要是伤兵,充作教习。你要是打算参军,那日常劳作之余,就也可以操练来。
刀枪剑棍,火枪火炮,都有。自己到时候留神就是。”
后勤保障处里,一个文书很详细的给王德讲述着相应的条例,毕竟这王德也是因公负伤么,而且伤的还挺重。
而王德呢?在发现自己来年真的能有机会参军,而且是属于只要合格就优先被录用的人,他这心啊,总算是有了藉慰了。
然后他就又收到了一个不知道是笑还是该哭的消息,他的家人来信了。
别看王德在关外只是一个包衣奴才,可他老婆却是标准的秀才娘子,只是那秀才不识好歹,被鞑子一道砍杀了,女人被带回关内,然后王德相中了来。
俩人虽都不是原配夫妻,可这几年来搭伙过日子,与那原配夫妻又有什么不同的呢?何况二人还已经生育下了一儿一女。
现在王德也能写会算的,这源头就全在那娘子这里。
一封家书在眼下的乱局中于许多人看来,那都是千金不换的。对王德却没那么珍贵,因为他叫就在辽阳城外,郑军打破了辽阳城后,他就亲自带路引着一队郑军杀进了自己约管的庄头。将男女老少和粮食物资一扫而空之后,一把火将整个庄子烧成了白地。
所以他很早就与家人恢复了联系,更清楚自己的婆娘和一双儿女好的很。
那过上好日子的可不止他一个人,他的老婆,他的儿子女儿,也一样吃得饱睡得好,不受人欺负。
往日里的几封家书,王德也一直珍藏着的,没事儿时候就翻来覆去的看,遐想着自家人今后的好日子,那真的是叫他怎么想怎么展望都不够的。
可是这回,这回的书信却叫他无语的很,“新州,新州是什么地方啊?”王德没听说过啊。他们一家人被送去新州了。
王德拿着信去问教习,然后他在那副南洋地图上看到了新州的位置。淡马锡么!老地图了,上面还没改名呢。
“这,这该有多远啊?”
在这幅地图上,泉州就仿佛是弹丸之地,那从泉州到新州……
王德的脑海里都想不出要有多远了。
那不是说在大员有安置么?怎么把他们家遣派的那么远?
他都怀疑这辈子自己还有没有重回中原的一日了。
王德脑子里乱嗡嗡的,回到病房里躺下来,整个人都没劲儿了一般。往日里对未来生活的所有遐想,现在全都飞灰湮灭了。
但他却不知道,被自己视为畏途的新州,此时此刻在整个南洋的洋人、汉人、土著眼中,又是如何的抢手。
“大哥。这码头、街区都还没建好,本钱就已经收回来了。”
安平城内,新州地理地图上,郑鸿逵兴奋的对郑芝龙如此说着。
新州的房市完全进入了火爆模式,不仅是洋人疯狂,闽地沿海的各大商家也都巴望着能从新州分一杯羹。毕竟是自由贸易港啊。
不需要被郑芝龙剥削,不需要郑芝龙来经手剋一层油水,他们自己与洋人、土著直接交易,只要有的一座店面在手,那可不就是财源广进了么?
就连码头的一座座仓库,都已经被人预定去了六成。
“房地产很刺激吧?”郑芝龙笑着说。郑鸿逵往日里都一副沉稳模样,但再沉稳的人,面对新州火爆的房市也淡定不下。
“现在有购地皮的么?”
“当然有啊。”郑鸿逵谈到地皮,那是很有后世兔子官员拉升gpd的范儿的。“大哥,别说把港口的空地都卖出去了。只是把这一期工程空出的这五块地皮卖出去,几十万两银子银子都是小事。”
“那现在握在手里,等以后新州更繁荣了,再卖出去,不是更赚钱吗?”郑芝龙撇了一眼郑鸿逵。
“你愿意把手里的店铺卖出去,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犯不着管你。只是以后觉得亏了,可别瞎闹腾。银货两讫了。”
新州码头的店铺、仓库,郑芝龙可不是自己一口吞下了,而是分润去了很大一块肉的。郑鸿逵自己没忍住诱惑,把手里的店铺卖出去了大半,那是他自己的事儿。郑芝龙现在就是敲个钉。
“大哥说的哪里话。小弟再不成器也不是那言而无信的人。买定离手,愿赌服输!”郑鸿逵手里赚了银子,转手就向船厂订了新船,他觉得自己不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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