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清楚自己在海战上是绝对的外行,而郑鸿逵和普特曼斯却是绝对的行家,那既然如此,自然是把专业的事情交给对口的专家去做了。
但外在没有压力,郑鸿逵和普特曼斯却非常擅长给自己添加内心戏。
因为郑芝龙在陆地上的顺利进展,二人都生出了一股迫切感来,期望着能在短时间里搞定对手。
这一个是为了向自己大哥看齐;一个是为了向公司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这谈何容易?
现在可不是郑芝龙下桃源的时候了,时间进入到七月中旬后,已是台海风暴频发之际,一个月时间,半个月风高浪急,船队根本不能出海。
两边就是想要大打出手,也需要先将这段时间避过去。
当初的料罗湾大战也是从农历六月初开始,到了九月时候方才一战告捷。
这当中两军多次小规模交手,荷兰人也多次前往铜山躲避风暴,更有战船被风暴吹离舰队……
而现在,澎湖与岛南之间的地理较之闽地曲折复杂的地理环境可大不一样,在闽地,荷兰人还能闯入铜山海域躲避风暴,南澳、海澄、潮阳,他么都是天然的风浪庇护所。而且全在厦门、金门之南。
可澎湖与岛南之间呢?
茫茫大海,只有寥寥几个小沙洲。
但是与东南不同,如今这个时候的觉华岛,守军已经开始了入冬前的紧张备战了。
有了去年的经验,岛上的军兵,甚至是一些准备留下过年的商民,那都不见有太大的紧张。
从留岛人口审查到粮食物资储备,然后是各部军兵布置,一应事宜郑芝豹都做的有条不紊。郑森看着渐渐被船只抛在身后的觉华岛,心中直泛起了几缕不舍……
他这里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认识到了难民的艰辛,知道了抚恤赈济中的诸多猫腻,社会的黑暗,军中的黑暗,叫人颤栗。他还看清楚了文官的龌龊和无耻,当然,大明朝的武官也不遑多让。
所以,郑森清楚无比的认知到了自己老爸口中的大明朝“根基已腐”是怎样的情形。
与两年前的他相比,他整个人都已成熟了许多。
男子汉大丈夫,不磨不成器。与原时空的眼高手低的郑成功相比,如今的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是隐忍,什么是无可奈何,什么又是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ba九,羊祜的这句话可真没有说错。
哪怕郑军在关外明军中的地位已经相当高杆,但处在‘大明’这面旗号下,一些个龌龊事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要知道,郑军还是范志完、邱民仰拿来压制吴三桂的利器。而郑芝龙从全局考虑,也指示过二者要全力配合范志完和邱民仰的。
想起明军内部的那些狗屁事,郑森就心里郁闷的慌,但他整个人也正是在这种郁闷中逐渐成长。这是原时空的郑成功所绝对无能体会得到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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