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净词点头道:“说你贪财——替你收拾过了,今后不会了。”
他说:“要说亏欠,总是我欠了你。”
姜迎灯不答,抬手握住他撑在她身侧的手腕,想将人推开。
梁净词一点没反抗,仍旧那么气定神闲地撑着,姜迎灯这点力气显然挪不动他丝毫。
他说:“耽误你一分钟,我说几句。你不想搭腔,也可以不回答。”
她在他身上使的无效蛮力稍稍减弱,催促:“那你快一点说完。”
“既然觉得上次不用心,那我再追求你一次。”
梁净词说完这句话,姜迎灯松开了手,看向他的眼里有一晃而过的诧异。她消化一会儿,说:“你别浪费时间,我不会吃回头草的。”
他不以为意:“如果从前的事不能一笔勾销,那我尽量做到,现在jsg开始不被你讨厌。我会努力,尽可能不让你困扰。”
姜迎灯说:“可是我不喜欢你了。”
“你被我喜欢就好。”梁净词紧紧地抓住她的视线,平静又不那么平静地说,“我知道,爱要配平。”
她将脑袋偏向另一侧,咬紧微颤的唇。
“这次不会让你哭了。”
姜迎灯觉得自己太心善,狠心的话总是不能讲得一气呵成。
她缓了缓,告诉他:“我的相亲对象,个个都是大帅哥,你不要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
“周暮辞也是。
“你要排队的!”
梁净词松开困住她的手,笑了笑说:“有志者,事竟成。我向来没什么自信十拿九稳,恐怕也只有真心了。”
“……”
“希望能插上队。”
姜迎灯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她不禁问:“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执着吗?”
他说:“因为看见你,还是会心动。”
“才不信呢,站不住脚的理由。”
梁净词没急着反驳,一会儿语重心长喊了她一声:“迎灯。”
“不管你信不信,你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似曾相识的话,他从前也这样形容她的爸爸。
“我总觉得我没有任何浓墨重彩的经历,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所以往往表现得缺乏温度,一直以来无波无澜的,我以为你离开我,我会洒脱地接受,双方生活也都能够平静一些,可是因为你的离开,我根本无法平静,我懂得了懊悔,也体会了遗憾。我现在觉得,如果你不在身边,我的心里会永远有个缺口,谁来都填不上。”
梁净词注视着她,说完这一段话。
学不会她的假装潇洒,学不会她的针锋相对,就只剩下坦诚了。他年长一些,行为逻辑里没有这样那样僵持不动的姿态,圆融的本性,修炼出的随和坦然,合在一起,化作他清正疏朗、温良如玉的一面。
姜迎灯以为自己够成熟,此刻才明白,她不是喜欢做小孩,而是在这样的态度面前,只能退到被保护、被宽容的圈子里,偶尔说些带气性的话,又被衬得一脸稚嫩。
姜迎灯眼中泛潮,她徐徐憋回去,声音轻软,没道理地指责道:“你就是因为我今天穿的漂亮,才假装回心转意这样说。”
他笑着说:“你每一天都漂亮,我每一天都这样想。”
“……”姜迎灯面红耳涩,绕开他,“让我走。”
梁净词没再拦,稍稍退开,他摸了摸兜里的烟盒,想起什么,又看着姜迎灯的背影问她:“今天他能送你回家吗?”
姜迎灯说:“当然,上次是因为我提前走了,他不好立刻离开。”
不难听出,她在为周暮辞开脱。她的心中有了偏向,他插队的难度就更上一层楼了。
梁净词只是颔首说:“能就好。”
回到唱歌的包间,谢添正在嚎着唱歌,姜迎灯魂不守舍地坐回去,脑海里萦绕着他突如其来的告白。
放在前面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她取过来看。
然而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却是个陌生名,她恍然看错了手机,显示的人名可能是他工作上的同事。
姜迎灯正要把手机放回去,来电戛然而止。
同时手机屏幕跳到刚才没有返回的界面。
是他和她发消息。
两条——
腰侧的扣子没系。
是不是不会穿?
姜迎灯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回去。
视线却停留在他们聊天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