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婚姻和一切,自己都做不了主。
宴毕,甄芙出来的晚了些,因为众公主知晓她懂岐黄之术,喜欢向她讨要一些美容方子,甄芙就略留了一会儿。
“公主,往这边走,留心脚下。”云柔道。
只要甄芙出席一些场合,云柔都会跟在身边,甄芙看着天色刹那间就伸手不见五指,不由得道:“真是没想到天色这么晚了。”
云柔打趣:“要不说昏礼都是在晚上呢,因为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啊。”
甄芙心里一动,她是知晓兄长一直在争取和南梁联姻,这些各国联姻,甚至都不会经由女人们,大家只是根据国家的实力选择。
所谓的美貌名声,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她这次跟着来,主要是成为甄昭的首选,若她不来,甄昭肯定记不起她。
“云柔你莫这么说。”甄芙害羞。
云柔笑道:“我才不是胡乱说,君上已经透露出这些意思了,只等这次召陵之盟完了,这个消息就会公布。”
甄昭谨慎也是有由来的,毕竟万一被人破坏就不好了,陈国现在有雍国虎视眈眈,雍国离陈国近,陈国不能刺激雍国。
甄芙也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隐约担心起来,她担心太子允到底是不是表现出的那样,南梁听说蛇虫鼠蚁特别多,还有鳄鱼犀牛,她最害怕动物了……
尘埃落定之后,甄芙从容许多,她尤其是不敢和蔡国公主多往来了,她真的是个老饕,自己去了好几次,腰感觉粗了一圈。
却说甄荔被禁足之后,头一日还好,在第二日无论她怎么拍打门,都无人应声,她若叫的再厉害,就会被灌一碗药,不知晓睡到何时?
但她不会就此屈服,她害怕妹妹就和前世一样,定下梁王太子,那么她就不可能再去梁王宫中了。
当年丈夫故去,族中人都想欺负她孤儿寡母,若非是兄长成了国君,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可她不可能一辈子靠着兄长,兄长也有自己的儿子女儿,将来她们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现下她都只是偶尔在宫中小住,不能真的住在宫中,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地位。
自此,她开始绝食,闹着只要贴身的丫鬟花奴服侍,甄昭虽然不喜甄荔的做法,但也没想过让她死,因此也就派了花奴过去侍候。
甄昭不想让这件事情外传,对外只说甄荔病了,还让甄芙千万别过了病气。
“姐姐若是真的有病,也该让我看看啊。”甄芙在甄昭面前还假意维持着姐妹之情。
甄昭摆手:“真的不必,她这个病要静养,你就毋须操心了。是了,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去了,你若有好的手帕交,可要好好的道别啊。”
“多谢兄长了。”
甄昭宠溺的看着这位幼妹,他和南梁王商量好了婚事,并让巫师算了吉日,在两年之后,嫁妹妹过去。
诸侯国之间的大婚,婚礼程序十分复杂,非一时就能筹办。
另外一边,梁王也同萧允说起此事,这梁王年纪不大,正当壮年,又篡权兄长之位,上台来表现的十分贤名和各诸侯国都交好,对外也是颇有收获。
他当然也有克绍箕裘之雄心,又因为儿子太子允颇为出色,常常带在身边教导。
萧允文韬武略不同凡响,只是他过来时,见韦至之匆匆出去,不由得冷哼一声。
梁王见状,则手把手的教他:“孩子,这朝堂上要永远保持平衡才行。你若一直用看起来忠心的,这时日长了,他的名声是有了,他的势力和威望都超过你,谁还会听你的话呢?因此,必须让人制衡他才行,这样他们就都得看你的脸色了。”
“父王,这样好吗?那韦至之之知道溜须拍马,收受贿赂,这样岂不是有损您的圣明。”萧允也知晓劝不好父王。
说实在的,留这个姓韦的,不就是满足父王自己的私欲吗?
父王这个人就是什么都知晓,偏偏又禁不住诱惑,没有任何定力,就比如蔡国公主虽然名义上入了父王后宫,但毕竟还未行礼,父王却与之媾/和,母后呢,又只会怪人家女子,私下恨不得千般万般对付。
梁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以为这看起来清正的官员,就真的清正吗?那些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的人,就一定是好官吗?我只知晓你不给底下好处,无人替你办事,允儿,当年你祖父为你取名允,是取自允厥执中,惟精惟一。这个意思就是说希望你的言行不偏不倚,符合中正之道,又做「允执其中」,你可明白?”
他和太子允的关系并不似那等,父为子纲,尤其是去岁儿子立功之后,他愈发不敢小瞧。
萧允倒也不是真的冒失,连忙道:“儿子明白了,一切听父王的。”
梁王点头,又笑:“为父替你说了一桩亲事,乃陈公之妹。陈国正好挡在雍国旁边,雍国阻挡他们东出,又屡次背信弃义,我们南梁和雍国打过几次,真正赢的时候也不过是先武王时,赢过两次。现下与陈国结亲,若是打起来了,我们可以陈兵于陈国。”
“多谢父王替儿臣操持。”萧允又跪下行礼。
梁王扶起儿子,语重心长道:“我听你母亲提起,说你还救过陈国公主,这倒是很有缘分。但既然定了亲事,私下绝对不能再见面了。”
“是,我们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未曾见过了。”萧允还是要维护甄芙的名声,同时,他也没想到自己要娶的人居然是她。
阿芙,还是喊芙妹妹?不对,她好像比自己大两岁呢,怎么称呼呢?
萧允见过她的善良,还有她的落落大方,以及娇憨可爱,还有那日她推开窗户之后,哭成那样。
从梁王处出去之后,萧允有些睡不着,便在外面走着,竟然看到了王孙煊,齐国这次联姻,居然为王孙煜联姻,而不是为王孙煊联姻,真是奇怪了。
王孙煊倒是笑的如沐春风,这一年赈灾开始处理政务,他再也不是那个临淄少年了,情绪也得学会隐藏,和王孙煜的明争暗斗也一直在进行。
现下看到萧允还是有些羡慕,无论如何他一年前和自己一样,也不过是个王孙,现在却成了太子,好歹他也不必再煎熬了。
“今日魏侯那里的歌舞倒真是不错。”王孙煊找了个话题。
萧允点头:“是啊,是还不错。”
二人刚说上话,就见蔡国的公子过来了,他生的胖,人是出名的圆滑,素来喜美服美女,这次出来带了不少姬妾陪伴。
“魏女多姿,素来纤细窈窕,太子允和王孙煊若不嫌弃,我送你们几位漂亮点的歌姬,保管不比今日见到的人舞姬差。”蔡国的公子灵湖极力上杆子。
王孙煊还想如何婉拒,却听萧允道:“不必了,本太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是小时候见过母亲如何残忍处置父亲的姬妾的,尤其是那些受宠的,或者是曾经受过宠挑衅过母后,之后又失势的,更是残忍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