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才交到的朋友没有了,他又是一个人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脚都蹲麻了,江逢用衣服擦去脸上的血迹和泪水,缓慢站起来。
他听见了很久没听过的声音。
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语气带着惊讶和心疼,他叫他,“江逢。”
头上多了一把伞,他被他温热的外套包裹着。
林夜一如既往对他很好,温柔地问他问题,“怎么在我家门口淋雨?家里的钥匙不是给你了么,想进去就进去,还是说钥匙不见了?”
江逢没有说话,林夜以为自己猜对了。
他半护着江逢,头顶的伞往江逢的位置偏了大半,“没事,小夜哥哥再给你找一把,我们先进去。”
“林夜。”江逢站在原地没有动,他问,“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来接我放学?”
林夜的表情微变,很快又恢复正常,他伸手揉了一把江逢湿漉漉的脑袋,“哥哥的错,明天就去接你放学。”
他开玩笑道:“我们家江逢怎么这么小气啊,几天没见,连哥哥都不喊了。”
江逢抬头看着他,眼底死水一片。
江逢说:“因为我不想让你当我哥哥了。”
林夜装出来的轻松散去,握着伞柄的手收紧,沉沉的目光落在江逢身上。
良久,他说:“江逢,他们又欺负你了吗?”
好拙劣的转移话题手段。是想让他解释一下身上的伤吗?
可江逢不想解释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和林夜拉开距离,整个人重新站在雨中。
江逢脱下外套,连同用红绳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一起递了出去。
林夜没有接,沉默看着他,像是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喉咙里苦涩一片,江逢艰难动了动唇,逼着自己把话说清楚。
他说:“林夜,你转学吧。我转不了,你转吧。”
“我们就当不认识,以后也别联系。你走了就别回来了。阿姨那么好,你说要转学,就一定可以转。”
林夜还是看着他,脸侧的肌肉绷得很紧。
举着衣服的手很酸,江逢又往上递了一下。
林夜跟没看见一样。
所以他赌气,把东西扔在了地上。?
三人成虎,谣言可畏
林夜看着被脏水打湿的外套,慢慢蹲下身,把外套旁边的钥匙捡起来握在手里。
他说:“我不走。”
“为什么?”
“不想。”林夜抬起眼皮,他很笃定,他说,“江逢,你也不想我走。”
是啊,他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