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闻言愣了片刻,她见过各种女人打着各种幌子来这儿勾搭她们的目标,但用这种口吻这种说辞的却是头一遭遇见。就好像池先生是她爱人,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接回家而已,理所应当,名正言顺。
可是,这怎么可能?
她就从来没听说池先生喝醉过,因为池先生不贪杯不嗜酒,更准确地来说,没有人能逼池先生喝酒,他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喝醉。
想必又是一个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不自量力的心机女人罢了。竟然还能找到这种地方来,倒也算有点手段。
只可惜,如意算盘打错了。
池先生素来最讨厌这种对他心怀不轨、巴巴送上门的女人了。
苏仪不动声色地将余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遭,长得倒是的确有几分姿色,但想以此攀附上池先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她克制住内心的不屑与鄙夷,从容优雅地对着余夏笑了笑,“不清楚余小姐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但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池先生今天不在。”
余夏惊讶至极,难道宋鋆大晚上的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刚想打电话跟宋鋆确认,余光却一眼瞄到了池慕程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大众。院子里的停车位不多,总共就四个停车位,想必当初设计的时候也花费了很大一番心思,充分体现了车与人文景观的高度融合。
现在两个停车位是空的,大众旁边的是一辆大g,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宋鋆的车。所以宋鋆和池慕程都在这儿,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对她说谎?
“请问你是?”余夏反问了苏仪一句。
“我是这个酒庄的客户经理苏仪。”
余夏确定她是工作人员才指着那辆大众对她道:“要不然你去查一下,池慕程的车在这儿。”
苏仪看到那辆途观的时候,直接嗤笑出声,“你开什么玩笑!池先生怎么会开这种车?”
她转而愠怒地看了眼旁边的服务生,“是谁把车停在了池先生的车位上?还有这种车是怎么开进来的?”
我有老婆,你走吧
服务生悻悻地低头,小心翼翼地道:“这辆车确实是池先生开过来的。”
苏仪有点不敢相信地再度瞧了瞧那辆车,疑窦重生,她出去进修了几个月,池先生什么时候换了这么一辆不起眼的车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余夏有点着急,也不知道池慕程现在怎么样了。
苏仪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她进去,要是随随便便猫猫狗狗都放进去,那些大人物怎么还敢来亿笙酒庄。
“要不然你给池先生打个电话?”
余夏只得拨通了池慕程的电话。
然而响了许久,还是没有人接听。
苏仪仿佛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扬起眉梢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声音却不温不淡,“余小姐,这里不是鱼龙混杂的酒吧,随随便便谁都能闯进来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这时又有客人进来,穿着面料高级的套装,手腕上的钻表随着身影的晃动发出流动的光芒,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身份。
苏仪连忙顾盼生姿地迎上去,“顾少,周少他们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就在你们常定的那个包厢,我带您去。”
苏仪说着就要离开。
“苏经理!”余夏有点着急地喊了她一声,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苏仪没想到她这么难缠,眉目冷峭了几分,“余小姐,如果你还要死缠烂打不肯罢休的话,我只能让保安把你请出去了。”
顾少回头看了眼余夏,见她目脉如媚,唇赤如丹,容色照人,顿时起了恻隐之心,盯着余夏看了好几眼,饶有兴趣地问苏仪,“这美女是谁啊?”
苏仪语笑嫣然,“她呀,说是来找人的。”她尾调轻轻上扬,带着几分不屑。
顾少顿时就懂了,来这里吊凯子的姑娘,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不过今天这位,确实长得不赖。他停了停脚步,“想进去?要不你跟着我?”
余夏瞧他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当即沉了脸,忍不住在心里把池慕程骂了一通,来的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还不如酒吧呢,遮遮掩掩的,谁知道里面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余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位顾少,转而打给了宋鋆。
宋鋆倒是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宋鋆:“那你进来啊,你说找池子,就会有人带你进来的。”
余夏眉头轻蹙,“我说过了,他们不让我进。”
“这些人真是……”宋鋆骂了一声,好声好气地对她说,“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苏仪把那位顾少送进包厢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宋鋆把余夏带了进来,还一副无比客气周到的态度。
苏仪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但还是优雅从容地主动开口道歉,“宋律师,不好意思,我以为她……”
宋鋆没什么温度地看了她一眼,“你跟所有人都交代一下,以后余小姐来不可拦着。”
苏仪愣在原地足足一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的。”笑容依旧,却少了几分张扬肆意。
包厢的门一打开,余夏差点被浓重的烟酒味轰出来。她看到池慕程满身沉寂地坐在沙发里,身上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微微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脸上因为喝酒泛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显得特别颓败。
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冒着幽暗的一点光火,面前茶几上的一瓶酒已经空了,另一瓶酒也只剩了一半,烟灰缸里散落着一堆的烟头,昭示着他维持这个情况已经许久了。
旁边还摆着水果和精致的点心,似乎一口都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