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男人捏在指尖把玩的名片。
慢条斯理地从中间撕开。
随意抛在了旁边桌面上。
贺泠霁动作徐徐,连灯光下,呈冷调的指尖都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高傲。
没人觉得他做的不对。
只会觉得虞磬脑子不好,冒犯了这位。
虞磬神色陡然惨白如纸。
撕开的并不是名片,更是他的脸。
当众被踩在了脚下。
仿佛天上掉了个超大馅饼,他惊喜伸手试图接住时,却发现,这个超大馅饼是石头做的,直直地砸到他脑门,头破血流。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
“贺……”
话音未落。
贺泠霁便站直了身子,云淡风轻地离开了这里。
旁边丛秘书恭敬地递上手帕。
仿佛仅仅是拿着虞磬的名片,也是脏了他金尊玉贵的手。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高高在上,能随意操控旁人生死。
虞磬莫名觉得这幕有些眼熟。
……
贺泠霁回到环湖别墅,已经将近十点。
原本最适宜人体的恒温,在秦芒搬进来后,整体调低了两度,更适应于她的温度。
即便她去拍戏,家里也习惯了这样控制。
相较于往日回家。
这次,大抵是秦芒的归来,莫名多了烟火之气。
仿佛不像是一栋华丽空旷的建筑物,而是家。
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玫瑰香。
像是她沐浴之后,沾染上的味道。
贺泠霁进门的前一刻,接到了贺太太没有耐心打过来的电话:
“你是不是非要我哭给你看,你才愿意帮我报仇?”
男人望着躺在欧式贵妃椅上的,浑身像是没骨头似的,懒洋洋一边打电话,一边翻着剧本的少女。
她穿了身烟粉色的吊带睡裙,裙摆极长,沿着她的脚踝落在白色地毯上,越发衬得那一双微微露出来的玉足莹润漂亮,连指甲都是又粉又嫩,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美色惑人。
面前是一轮巨大的月亮。
透过玻璃,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随意般扯松了一点领带,不疾不徐地走近,偏冷的音色染了点磁质的沉:
“贺太太,相较于在这里哭,我更喜欢你在别的地方哭。”
“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
秦芒没看到贺泠霁,她坐起身,望着天幕之上格外明亮的月亮。
纤细指尖捏着自个下巴认真思考。
短暂几秒后。
秦芒发现听筒里的声音不对劲,怎么像是有重叠了两个人说话。
意识到什么般,她蓦地转身望过去——
入目便是许久未见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沉静又从容地望着她。
逆着光,他眼瞳幽暗如寒潭之水,此时仿佛凝了一层薄薄的冰,在她看过来的刹那,薄冰碎裂。
突如其来的刺激。
秦芒双眸一瞬间睁大,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你怎么回来了……”
是要吓死她吗!
突然冒出来。
跟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