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的脸一点点阴郁下来,下一秒,他拿出手机扫一眼通讯录,点开季竞的名字。
季竞太饿,临时找了家餐厅吃饭。
没想到服务员长得特别乖巧可爱,瞬间又聊上了。
薄妄的电话一来,季竞让女孩给自己倒一杯咖啡,心情很是不错地接起,“妄哥,你们薄家财团真是人杰地灵,吃个饭都能让我邂逅小美女。”
“你睡过很多女人。”薄妄说了句陈述句。
季竞又被呛到,清了清嗓子道,“在遇真爱的路上总要不断试错,没遇到又不是我的错。”
奇了怪了,妄哥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私事?
话落,电话那头传来许久的沉默。
季竞正想拿下手机看一看怎么回事,薄妄冷硬的嗓音传来,“鹿之绫变了。”
妄哥,你真栽了?
“……”
季竞差点喷了,憋得满脸通红才忍住,尽量用严肃的语气问道,“嫂子怎么个变法?”
“她……”
薄妄坐在餐饮室里,看着那里被他转倒的方口杯,眸色沉若乌夜,道,“变敷衍了。”
没错,就是敷衍。
他终于为这段时间的鹿之绫变化找到一个精确的词。
她明明还在迎合他的吻,明明还是处处关心他,明明还是在笑,但明显敷衍多了。
之前她会主动为他备好餐,主动给他泡脚,给他选衣服搭配,现在,她没那么勤快,有时候他看她一眼,她才会想起来。
说好的把他当个孩子宠,有她宠得这么草草了事的?
“……”
季竞沉默,比起鹿之绫敢敷衍薄妄,更让他震惊的是,妄哥居然能感觉到女人的敷衍。
女人有时候就是天生的演员,太能演,不爱能演成爱,爱能演成不爱,男人要不是过分在意根本感觉不到所谓的敷衍。
他握着手机,好一会儿讷讷地问出口,“妄哥,你真栽了?”
“什么?”
薄妄拧眉。
“我的意思是,妄哥,你是不是决定这辈子就嫂子了?”季竞大胆地问出口,“嫂子,孩子,一辈子?”
闻言,薄妄坐在餐桌前眸子定了定,他伸出手将倒下的方口杯立起来,又按倒,又抓起来。
修长的手指划过玻璃表面。
几次之后,他才开口,“她想跟我一辈子。”
既然她想,他就成全她。
“……”
季竞明白了。
妄哥就是栽了。
女孩端着咖啡朝季竞走过来,见他打电话,乖巧地坐到他身边,问在说什么?
季竞冲她“嘘”了一声,伸手挑着女孩的下巴笑笑,而后对着电话问道,“嫂子是什么时候变的?”
翡翠滩。
薄妄清楚这个节点,再回忆一下,他眉头微拧,“我误会了她一点小事,差点对着她开枪。”
女孩贴着季竞的手机在听,听到大概的字眼立刻“噗”了一声,“拜托,差点开枪把人杀了,老婆还不变就是痴呆好不好?离婚!赶紧离婚!”
“嘶——”
季竞倒吸一口凉气,按下静音,惊恐地看着身边的女孩,“美女,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会死人的!
他刚要和薄妄道歉,薄妄冷冽到近乎阴沉的声音传来,“让她讲。”
“……”
行吧。
季竞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打开扩音,给女孩来了个您讲的手势。
女孩只以为对方是季竞的朋友,便头头是道地数落起来,“对面的先生,我都不用问前因后果,就冲您拿枪指您老婆,我就敢确定你这个人疯批、偏执、人格障碍,可能还有点神经病,你这给人的阴影多大啊,让你太太以后怎么和你一起生活?一闭眼就是你要杀她的画面。”
“……”
她可真敢讲。
季竞简直想给她跪了,这不是邂逅日,这是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