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带着浓烈的警告色彩,在季筠柔的心头犹如墨水那样荡开。
本就受了委屈,又得了惊吓,脚还伤了。
最重要的是,本该疼她哄她的男人却在此刻冷到极致。
季筠柔纯善的目光对上他,倔强中饱含眼泪。
而她想哭又不哭的神情,还是化开了男人的冷。
温砚白捧起她的脸,落吻在她的眼睛处:“筠柔。乖一些。”
玫瑰
流苏云城彻夜通明。
管家、佣人、保镖都风声鹤唳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唯恐出现纰漏,被盛怒的温砚白拿来开刀。
客厅里静得掉针可闻。
家庭医生正半跪在地上帮季筠柔清理脚底的伤口,动作间无比轻柔,生怕弄醒熟睡的人。
但温砚白还是发现怀里的人蹙起了眉头。
他目光一沉,提醒医生:“再轻些。”
医生轻声解释:“先生,有些石子藏得比较深,挑出来必定会疼些。”
温砚白又怎会不知。
只是自责使然,他想让她受的疼楚再轻些罢了。
刚在公路上,他在盛怒之下,没能注意她是光脚开的车,还拽着她走了近百米的路。
回来的路上,她一声不吭,宁可疼得倒吸凉气、一拐一拐跟在他身后,也不愿叫他抱。
直到他转身等她,才发现她礼服下是一双脚已经鲜血淋漓。
他去抱她,她还推拒。
倔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
挑出最后一块石子时,季筠柔还是疼醒了。
那泛红眼尾还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显得她整个人破碎不堪。
温砚白的神情还冷硬着,只抱着她的手忍不住收紧,用指腹轻轻将她的眼泪擦去。
他抬头看向几个佣人:“都去忙吧,今晚没我传唤,不用来小厅。”
“是,先生。”管家带领其他佣人离开,还关上了小客厅的门。
空间里陷入安谧。
温砚白端起小碗,盛了一勺燕窝粥到季筠柔嘴边:“今晚你什么都没吃,这样对胃不好。乖,把粥喝了。”
季筠柔微微侧过头:“心情不好,吃不下。”
温砚白看着她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也不忍心再说她,语气温柔了许多:“就吃一点?”
虽然男人是商量的语气,但季筠柔知道,如果自己不吃,他最终还是会有各种办法撬开她的嘴。
没办法,季筠柔只能默默地张开嘴,将那勺粥含入。
温砚白目光变得有稍许柔和。
他一边喂她,一边为今晚的误会事件作解释:“那个抱我的人,是秦家大小姐秦偌娴。她曾跟在我身边做事,叫我一声师父。这次会去赴她的约,是因为她手里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得到。但……确实是我估算错误,以为跟她商量完毕东西的归属问题,就还赶得及我们的约。至于被秦偌娴抱,不是我的本意。”
还有季筠柔会出现在二十七层的原因,苏镜已经调查清楚。
所有参与此次环节的人,一个也逃不过惩罚。
至于季筠柔,温砚白只能继续哄她:“还有三勺,再吃些?”
季筠柔如水的眼眸里,抬起来对上他的:“温砚白,我真的吃不下了……”
温砚白把粥放下,掐着她的下巴,转到自己的方向,而后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胃口小,体力差,脾气……倔。”
季筠柔不服气,刚想反驳自己哪里体力差、脾气倔。但须臾后,她意识到他说的体力,指的是……床上那方面。
温砚白总是一本正经地在不适宜的时候,开些并不冒犯人的车。
“我困了。”这是她常用的逃避理由。
温砚白知道她的心情并没有转好。
他放下碗,带着她靠在沙发上,低声同她呢喃:“季筠柔,无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和怨言,既然我们是夫妻,那么遇事最好是坐下来好好谈,而不是像刚刚那样……逃离我。”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失去更可怕。你是我的软肋,是我以生命珍藏的瑰宝。你可以肆意惩罚我的过失,唯独不可以的就是让我失去你。”
昏暗的壁灯落入季筠柔望着他的眼。
这也是一整个晚上,她第一次直视他。
她是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