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2/2)

翁星起身,理?了理?凌乱的黑发,手?缩在西装衣袖里,回头看他,嗔道:“你都不叫我。”

“我?睡了多久?”

揉了揉眉心,他嗓音带着刚醒的哑,恣意慵懒的模样,笑:“不久。”

翁星看了眼手?机,“都快两个小时了。”

她?拿包起身,开车门时停顿了下,翁星回头靠近,轻轻亲了他脸一下,“我?走啦,不用送我?,你快回去休息。”

“听话,男朋友。”

唇瓣轻贴皮肤,柔软如漾开春水,温意涟涟,轻轻一下。

杏眸澄澈,她?穿着牛仔长裙,披着那件西装外套,肤白细腻,美好得一切景物都黯然失色般。

似这阴郁里唯一色彩。

食指绕着烟盒,纹身刺青是青黑色的,他看着她?纤细的背,起身拉开车门,送她?回去。

翁星一路还担心他,轻轻推他:“你别送啦,昨晚都?没睡好,我?已?经到公?寓了。”

“你公?司还那么多事处理?,就在这儿。”她抬头对他轻轻笑了下,长发被风抚到背后,皓净如雪。

“拜拜,男朋友。”

“昂”,他听她?话,微低着头,一米八七的身高,不笑时生人勿近,拽酷冷淡得不行,却甘愿为她臣服。

大手轻轻捏了捏她耳垂,他嗓音淡,“明天见。”

翁星转身往回走,朝他招手?,“明天台风的话就不见了,打视频就好啦,我?妈寄的证件下周到,我?们到时候再去看一次奶奶吧,陈星烈。”

“以后天天见!”树木蓊郁,翁星踩着斑马线过马路,走到公?寓楼回头看,他还在那。

落拓挺拔,手?里把玩着样东西,斜靠着车门,英俊倦冷,一股慵懒矜贵的气质。

等翁星上楼,陈星烈摸到手机后一样东西,三角形的符纸,系了红绳,他绑的结,是只蝴蝶。

踏九十九级台阶,焚香祈愿,为她而求的平安符。

所爱此生,安虞无恙。

走廊阶梯的声控灯坏了,漆黑一片,有?雨丝透过暗窗飘进来,地板滑腻潮湿。

翁星提着包,尽量贴墙壁走,到门前时抬手敲了敲门,无人应声。

已?过晚上六点,翁星想?,大约是司唯嫣串珠串得累了,白天睡过头。

她?掏出钥匙,转了三圈开门,门缝隙上沾上了泥土,有?的已?经干了,擦在手?上一层灰。

低头轻轻清理了指甲,翁星开口:“嫣嫣。”

“嫣嫣,六点了,别睡了,一起去吃晚饭吧。”她想?着这个点她?还在睡,晚上大概率要睡不着了。

客厅走廊房间全都漆黑一片,连窗帘都?拉着。

稍感诧异,翁星走近窗边,伸手?刚把窗帘拉了个缝隙,鼻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夹杂着汗臭,刺激中还有丝甜味。

手指上的灰没清理干净,翁星心底突然警铃大作,捏紧了手?机,抬手?想?要去开窗。

身后脚步声不再遮掩,玻璃窗下,柏油路边男人身姿挺拔,衬衣长裤,手?心绕着那枚符,嘴角微勾,疏懒一道笑意,他还守在楼下没走。

开玻璃的手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拽住,翁星顺手?拿起桌边的笔筒,大喊:“救命!”

“……救我,救……”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地板上映照出男人魁梧健壮的身影,许久没洗的工装外套带着浓重的汗臭气息,脸上一道疤,模样凶狠,只在眼前一晃。

一块湿帕子便从后面伸前来捂住了翁星的口鼻。

乙/醚的刺激性气味挥发很快,头发被人扯着,起的作用也很快,翁星几乎是立刻感到晕眩,高跟磕崴在地上,一点一点软下去。

视线里倚靠着车身的男人身形渐渐模糊,隔着玻璃,隔着树影,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在暗中被人禁锢,他在明亮处,看着手?里的东西,想?的是,下次要送给她?。

“阿……”翁星想呼救,想?喊他名字,可却没有?力气,说不出一个字,一点一点软倒下去,眼底绝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视线里,仍然只有?他。

几乎以为是这生最后一眼。

滑倒下去,她世界的光亮一点一点熄灭,最后连他也见不到

窗帘被拉上,留了一个缝隙,一分钟之?后,房间内暖黄的灯光亮起。

陈星烈单手插兜,抬头看了一眼,她?已?经到家。

收放好平安符,拉开车门弯腰坐进驾驶座,他开车出了那片片区。

夜里刮了大风,暴雨来临得毫无预兆,电线在狂风中被撕扯着,气象台持续播放台风梅花登录的讯息。

此次降雨预计持续六至七小时,降雨量可达100,提醒广大市民朋友减少出行,避免不必要的财产损失和健康损伤,出海港口已?经全部关?闭,船只停泊,我?市□□始终和广大市民站在抗洪抗险第一阵线。

接下来就是陆陆续续的实况报道,街上的广告牌因为风大被掀掉,砸到路边停留的汽车,树木被风刮倒,拦住单行道去向,一地破败的残枝败叶。

报道声断断续续,外面的世界被雨水浸没,屋内与屋外分割开来,好似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笔记本开着,视频会议仍在继续,电脑前的男人穿着休闲的长袖t恤,刚洗浴后头发湿润,一缕一缕搭在额头,显得有丝随意不羁。

脖颈上戴了一条银色项链,皮肤白,性子冷,听着其他人的报告,时不时应一声,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