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低低一声,她其实还想去卫骁的酒吧坐坐,看看能不能遇上?。
离上?次相见过去了两周,卫骁没给她发过消息,她也不好主动去问,而孙曦关于他的事也知道得很少,只说当年高考后,他?和他?母亲决裂了,楚凝云和陈津滕的婚姻状况暴露,两家深度毗连的企业受到了冲击,股价遭受不小的动荡。
应该是这个原因导致他没能如愿报考军校,所以初见时,才见他?堕落成那样?。
可能的话,翁星想拉他?一把,至少他们曾经那么好过,他?是她的青春。
周六。
没设闹钟,翁星睡到七八点迷迷糊糊就听见一阵轰隆的巨大引擎声而被吵醒,难以入眠,她穿着睡衣趿着拖鞋,长发松散地披着,素颜干净 ,朦胧着睡意走到阳台去往外看。
只见花园外,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超跑风一样?驰过,直奔山顶别墅区,引擎经过改动,噪声很大,轮胎贴地面摩擦,刺激得人头皮发麻。
睡意一下全醒了,风拂脸上?,发丝贴唇边,翁星看了眼山顶片区那边,那别墅原来有人住,还爱飙车,玩这么刺激?
翁星在帕罗威尔时,表弟柏纵时就爱飙车,在广袤无人烟掠过的公路上?贴地面飞驰,落日浸过,自由得仿佛放空。
她起初百分?之百坚定?反对这项运动,但后面课业压力生活压力太大头发大把大把掉时,柏纵时带她飙过几?次,心跳极速到要跃出胸腔,尖叫声和烦恼一起抛了,一场下来瘫软在草地上?,的确解压。
极限运动,有时候对抗压力和抑郁有奇效。
因此她改为中立态度,但这会?儿周末被?人吵醒,再中立,她心情也不好,扯了件开衫,吊带睡裙都没换,翁星下楼,走出花园,站在路边,打算找车主要个说法。
晨起,山间空气微冷,略潮湿,翁星手脚冰凉。
黑发微卷,刘海翘了几?簇,手?背白皙,腰肢纤细,隐隐透着的白纱开衫里是浅芋紫色的吊带裙,丝绵,镂空一点轻纱,锁骨往下,如玉一般滑腻。
看见那辆银色兰博基尼沿山弯往下开,起初速度极快,引擎声一阵接一阵,翁星站路中间,等着他?下来。
慢慢的两三百米距离时,那车速度放缓了,驶到一百米左右时,骤然停下。
翁星微诧,也没多想,径直往前走。
早起爬山,确实是件考验耐心的事,脸颊肌肤细腻,细眉远山,脸上从没什么表情到蹙眉,走了几十米陡峭的山路,手?心脚心都有汗。
那人却还不下车,嚣张得很。
没好气,他?下山容易就不知道多走几步。
愈加走近,隔着车窗玻璃,翁星渐渐看清车内男人,身形熟悉,隐隐有猜想,手?指轻抓着手?表表带,心跳一点一点加快。
山间只有鸟啼和虫鸣,静谧安和,一切声音都被?无限放大,翁星能听见自己呼吸声。
七八米距离时,他完全看清车内男人。
引擎声又重新发动,车轮后转,似乎要走。
焦急,翁星小跑过去,轻喊出声::“陈星烈!”
茶歇
茉莉气息清淡, 干净明媚一张脸,褪去青涩和一点婴儿肥,女人身如亭荷净植,她小口喘气, 牵着锁骨, 颈脉微动, 瘦致美丽。
抬手轻轻敲了敲他车窗,翁星没退却,眼?里也不见胆怯:“陈星烈。”她又喊了一遍,第二遍。
手指轻贴透明玻璃,指甲修剪得干净, 弧心一点月牙,翁星安静地看着他,衬衫纽扣系到第二颗, 喉结凸起, 侧脸轮廓更深而冷厉, 褪去少年青涩感,不苟言语时显得斯文禁欲起来。
可衬衫下是纹身, 深邃眼?底是深渊,翁星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单手搭着方向盘, 车窗缓慢降下, 茉莉香和冷空气一齐涌入,撩了撩眼?皮,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
两相视线相接,沉默了好一会, 轻捏指尖,翁星开口:“好久不见。”
喉骨微动, 他单手摸了烟出来,没点,扔在?中控台上?,极淡地,“嗯”了声?。
鼻尖微翘,下巴莹白,一粒朱砂似的小痣清冽,她问:“你住这儿?”
手腕银表折射银光,陈星烈抬手捏了捏眉心,抑着情?绪冷淡回:“有什么事吗?”
“谈女朋友了吗?”翁星问,黑白分明眼?眸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看,唇薄,冷白皮,耳廓后有一尾小黑痣。
“与你无关。”男人声线低沉磁性?很多,不笑时冷漠,令人难以?接近。
松离合,引擎声又发动了,震着耳膜。
翁星伸手捂住耳朵,“我住这儿。”她身上指了指旁边小别墅,锁骨骨凹,往下纤细冰丝一样的吊带裙,微起褶皱,内衣也没穿,松垮荡开。
纯且欲,勾人。
移开目光,强压着无名火气,他抬手解衬衫纽扣,心底一阵躁意,“十点之前?,不会再飙。”
“那就好。”翁星对他笑了下,清凌凌一双眼?,映着点点碎开的日光,“今早被你吵醒了。”
“以?后是邻居,我记仇。”一本?正经,面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翁星也不表露情?绪。
“可以?让开了?”衬衫纽扣解到第三颗,鬓角利落而短,他不混蛋的时候还挺正人君子。
松开手,翁星后退一步,轻轻回:“可以。”
引擎声?响,银白色超跑沿着环山公路往下绕,很快消失在?树丛中。
他没再掉头。
轻呼一口气,翁星拿餐纸擦干手心的汗,回花园里摘了几支雪白的栀子用玻璃酒瓶盛着,放在正对山顶别墅那边的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