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鼻头一酸。
昨日她都快绝望了,是这位叔伯挺身而出,替她洗清了冤屈,还了她一个公道。
闵政是她的生身父亲,葛大人则是她的再生父母,上次听从父母之命,这次她打算听恩人的。
她没看闵政,恭敬地说:“皇上,民妇家中还有两名幼子。柯伟志虽罪不可赦,民妇与他的夫妻情意也断了,可稚子无辜,所以民妇想留在柯家照顾两个孩子。请皇上成全。”
闵政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他女儿一向乖巧孝顺,都是葛经义这老东西挑唆的,要不是他明里暗里说什么留下照顾两个孩子,他好好的闺女怎么可能留在柯家守寡。
天衡帝将他们几人的表现看在眼底,淡淡地说:“闵氏,朕怜你一片慈母之心,准了。”
闵氏欣喜地跪下谢恩。
虽然天衡帝不答应,她也可以选择不和离,留在柯家。
但父亲肯定不满意,说不定还要让母亲兄弟姐妹来劝她,甚至是逼着她和离,但如今有了皇上这句话,再也没人能逼着她和离改嫁了。
唐诗也为她高兴。
【真好,她以后便能脱离闵政的掌控了。】
【葛大人真是个好人啊,闵政连给他提鞋都不如。】
又被福星姑奶奶给夸了,葛经义笑得嘴都合不拢。
闵政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他阴恻恻地瞪了葛经义一眼,马屁精。
关潮无视了两人之间那股不对付的气场,站出来禀告抄家的工作。
唐诗本来是对抄家挺感兴趣的,但是嘛,淮安侯府的家底太厚,一天一夜,户部还没盘查完,关潮只是说了抄家的概况,还有哪些人跟淮安侯府有牵连。
这些唐诗早就知道了,她感觉没意思,就简单地翻了翻,没仔细看。
这会儿自然也没耐心听关潮详细汇报,便捏着奏折走神。
天衡帝抽空瞄了她一眼,然后发现大半天了,她手里的奏折还在那一页,都没翻过,很明显是没心情看这些东西,不由有些无奈。
唐诗才不管那么多,她偷偷问瓜瓜:【喻星月都到哪儿了?这可是个奇女子,我好想见见她。】
瓜瓜:【刚出府,还要等一会儿呢。】
唐诗悄悄打了个哈欠:【你这一会儿至少得半个时辰吧。从她家到皇宫,进宫之后只能步行,哎,好慢。】
一见她这么聒噪,瓜瓜就知道唐诗是无聊了。
未免宿主又拉着它讲个不停,它放大招:【宿主,你还记得昨天不小心闯入闵氏的包房,差点被当奸夫抓起来的那个男人吗?】
天天瓜吃得太多,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唐诗哪记得住。
她没什么印象:【那不就是个路人甲吗?莫非这家伙身上也有瓜?】
唐诗知道瓜瓜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个人,连忙去翻八卦。
本来在汇报抄家之事的关潮一顿,分了心,一时卡壳忘了自己说到哪儿了。
天衡帝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提醒:“除了田地、铺子、房子,淮安侯私底下组织的商队规模有多大?送了几个女儿去北夷?”
关潮心领神会,接过话题继续道:“前后共送了四名女子过去,据查有两只商队,其中……”
只是刚说到一半,他又忍不住分神了,因为他听到了名字。
【哇塞,这事还跟户部尚书关大人有关啊。】
关潮心头一凛,在心里猜测,是他那十八个藏私房钱的地方暴露了?还是上回跟闵政下棋耍诈的事被福星姑奶奶知道了?又或是……
还没等他想完就听到了福星姑奶奶惊叹的声音。
【哈哈哈,真是太巧了,柯伟志绝想不到,他昨天无意中陷害的一个家伙也是个渣男。】
关潮松了口气,他的秘密没暴露,但仍不敢放松,他没听说过那男子,应该不认识才对,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啊?
【原来这家伙是平宁伯的儿子薛弘。他被一个女人勾得神魂颠倒,非对方不娶,为反抗家里的安排,竟然准备在大婚当天带着心爱的姑娘私奔。】
【昨天他就是去茶楼跟姑娘商量私奔计划的。】
【原来平宁伯九代单传,就他这么一个儿子,难怪他胆子这么大,这是有恃无恐,吃定了平宁伯夫妇啊。】
【完蛋了,明天关大人的外甥女丢人要丢大了。】
关潮面色铁青,气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
平宁伯府跟他三妹家的女儿定了亲,明日就是两家结亲的日子,结果现在告诉他外甥女婿要跑了,他外甥女以后怎么在京城做人?
他真是恨不得提刀砍了薛弘这厮。
关潮匆匆几句汇报完了抄家的情况就打算告退出宫找妹妹一家商量这事。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福星姑奶奶的声音。
【哈哈哈,原来古代也有真假千金啊。这个薛弘原来是个抱错的假世子。】
什么, 薛弘不是平宁伯亲生的?
那平宁伯府真正的世子去哪儿了?当初怎么会抱错的?
大家对这个消息简直比对薛弘逃婚私奔都还要感兴趣。毕竟这种拧不清的小年轻偶尔来一个逃婚也不是啥太稀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