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珈禾心里没谱,不知陈云霁对自己的借口会信多少。
“我昨天去找郁妩玩,正好在他们家住下了”
陈云霁云淡风轻地说:“是吗?我昨天问郁妩了,她说不知道你在哪,我给你时间你最好到医院给我一个值得信服的借口。”
说完后电话就被陈云霁无情挂断。
值得信服的借口
邬珈禾思来想去无果,转身时被懒散靠在门框,两臂交叉抱于胸前的郁诉桉吓了一跳。
“干嘛,偷听别人讲话”
男人凛厉愤怒说:“他是谁”
邬珈禾一一解开衬衫纽扣,毫不避讳地换起衣服。
“他是我哥”
郁诉桉讥笑一声:“你哥?你家里人都死光了,你哪来的便宜哥哥”
听着郁诉桉的讥讽,邬珈禾五官隐隐抽动,如触动逆鳞一般,拽起郁诉桉的领口,警告说:“你嘴巴给我放尊重一点。”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邬珈禾,不屑道:“尊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一个小混混也配值得的我尊重,对,提醒你一句,他可不仅仅是小混混那么简单,别到最后让人卖了还傻傻替人数钱。”
“你什么意思”
大抵是不愿看到邬珈禾被蒙骗在鼓励,更或者是有些嫉妒两人关系亲密。
郁诉桉说:“你先告诉我,跟他做和跟我做谁更爽。”
“你能给我什么,是一室一厅的出租屋还是尘土飞扬的地下室,陈云霁我想要钱,很多很多钱,我还要权,这些你能给我吗?”
陈云霁挫败低头,悄无声息地擦了下眼角泪水:“邬珈禾你真他妈行,打算一走了之,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吗?”
邬珈禾望着眼前的男人,少许在自己面前展现如此脆弱一面,平静柔声说:“陈云霁,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亲人,我孤苦无依被人送到福利院,当时我被人欺负时,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到后来,你听说我的遭遇后,也是你带我逃离出福利院,帮我接近郁妩,接近郁诉桉,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只是这些好是出自你的真心吗?”
陈云霁后背阵阵发冷,额头手心冒着冷汗,心脏怦怦跳的不是一般快,久久不敢直视邬珈禾的眼睛,是邬珈禾知道了吗?知道从小接近她都是为了监视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连名字也是假的。不知如何回答邬珈禾的问题,只好以沉默代替。
见陈云霁默不作声,邬珈禾也明白七七八八,微微一笑,眼底清澈动人,刹时,陈云霁跌入一个温暖地怀抱,不同儿时的拥抱,这个拥抱夹杂着太多,不舍与爱,就在陈云霁还在暗暗窃喜时,殊不知迎来的却是刀没入身体的声音:“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你也知道我心一向狠,你不会怪我的对吧”温柔致命地声音如同死神,审判着男人的销陨。
在过往路人眼里,看到的是两个浓情蜜意相拥一起的情侣,殊不知怀抱下面暗潮涌动。
陈云霁用颤抖着地双手,摸向身体刀口那处,炙热的鲜血在手指绽放开来,不可思议地望着耳畔一侧的女人,脸颊还挂着几颗泪珠,但脸上丝毫看不出伤心,嘴角弯成一个美丽弧度,由于失血过多,嘴唇发白,听觉彻底失灵,邬珈禾一张一闭的粉唇,好像在说着什么,说完后,决然离去。
陈云霁伸出沾染鲜血的手,想要叫住那个绝情的女人,可那人却没回头看过他一眼。
尝试读着刚才邬珈禾的唇语,陈云霁悄然放下伸在半空的手臂,昏迷之前擦掉了刀柄上的指纹。
陈云霁,下地狱吧。
这是邬珈禾最后对他说过的话。
痛,太痛了,陈云霁的心,痛的无法呼吸,眼框的红血丝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狰狞可怕。
被邬珈禾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彻底放弃了求生的本能。
两人反正已经走到这种田地,死也是一种解脱。
这时一个护士路过,长椅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刀身全部没入身体,刀柄嵌在外面,鲜血源源不断喷涌而出,艳阳下,一朵红色玫瑰妖艳绽放在陈云霁的腰部,彻底浸染了蓝白条纹病服。
刚来实习的护士大惊失色,吓得脚软瘫倒在地,慌忙喊来同事,被一行人推入了抢救室。
邬珈禾面如死灰的离开医院,顺着街道行尸走肉般不知走了多久,半响回过神才注意到这是家的反方向,无意低头发现用来遮挡血液喷溅的包一不知何时沾染上了少许,走到路边垃圾桶冷静的扔掉挎包,若无其事的带上卫衣帽子淡定离开,只是插在口袋里的手还是在微微颤抖,嘴角时不时还有些抽动,这些细不可察的动作在宣告着邬珈禾的慌张与悲愤。
回到家,邬珈禾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仔细打量着这间小出租屋,原来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幻象,把自己钥匙放在了茶几上,关门离开,这扇门随之也关上了他们十四年朝夕相处的时光。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天色已晚,一时无家可归的邬珈禾望着车流涌动的马路,结伴而行的路人,几曾何时自己也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疼爱自己的爷爷和父母,到后来遇到了陈云霁,眼眶湿热泪水从中脱落,用手摸了下脸颊,呆滞着看着手上的湿润处。
还是为陈云霁流泪了。
邬珈禾掏出手机翻找着郁诉桉的手机号,带着委屈的情绪给他打了过去:“郁诉桉,我无家可归了”
郁诉桉在电话里听着邬珈禾情绪有些崩溃,以为又在装可怜:“奥,我还有事先挂了”
邬珈禾还未说完郁诉桉就掐掉了电话,用力握紧手中的手机,青筋凸起,盯着手机屏幕沉思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