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嘴角不住上扬,点开了这条微博的配图,是成人高考的准考证,许轻欢亲吻模拟试卷的造作自拍,以及茶几上厚厚一摞参考书。
理所当然,薛婷只是高冷地点了个赞;没有不理她,但也没表示什么额外的热情,一切都恰到好处。
鼻尖传来了不知哪儿的柑橘的香气,两人分别对着手机上的微博主页迷茫眨眼。
“喂,你还要怎么样嘛!”耳边突然一个尖锐爆鸣,而且音色很熟悉。
两人一惊,看向声音的来源,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沿着博雅湖畔向前移动,很难说是在散步还是玩猫捉老鼠。
啊,人生!
没有最戏剧,只有更戏剧。
他们慌忙躲到了最近的树后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心虚。还好这棵树又高又宽,再有黑夜的加成,他们完美融入了阴影中。
那一高一矮两个纤瘦的女性身影,逐渐走到路灯下,显出了她们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不是薛老师和许轻欢是谁。
许轻欢仍有偶像包袱,大晚上的也帽子口罩围得严严实实,只是一副挤压青藏高原的金嗓子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薛婷一身素色高雅清冷,脊背挺得很直,走路时大步临风目不斜视。
“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态度,能考上吗?”薛婷的声音总带点出其不意的嘲讽。
“别小看我好吗?”许轻欢抗议。
“那我问你,原命题为真,逆否命题是真是假?互为逆否命题的两个命题是否同真同假?”
“欸?什么衣服?”许轻欢连问题都没听懂,直接空耳。
薛婷笑而不语。
见证这一幕的谢安乔和项初,相视而笑,他们在树后相贴,温暖与愉悦从肢体接触传到了另一颗心内。
别人的快乐也是快乐,世间的快乐都是快乐,当然,属于他们自己的快乐最快乐。
他们贴得很近很近。
谢安乔的鼻尖传来了汗水味,每呼吸一次胸膛都会发热,而他们无声的笑也让胸腔灼烧起来。
好像忍不了了。
于是笑着笑着,谢安乔踮起脚,悄悄将嘴唇贴到了另一片柔软的唇上。
次年元旦,项初在微博公开宣布退圈。原因无它,只是他要想专心当一个学者。
哲学家需要安静,需要沉思。
微博上的粉丝们纷纷爆哭,直感叹可惜,甚至素来理性的薛婷也在微博上发了一小段真情实感的作文。
谢安乔并不为他感到可惜。
他知道,有些人生来就不喜欢受到关注;就像有些人生来就控制不住眼泪,而有些人生来就怎么都哭不出来,哪怕心在滴血。
当他真正开始接受自己,接受世间的一切也都随之那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