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嗔面露茫然:“什么”
“没什么,”岑颂夹起一块切好的烧鹅递到她嘴边:“尝尝。”
“和上次的味道比,哪个更好吃?”
闫嗔一时分辨不出来,但是上次对她来说,有回忆的成分在里面,所以她说上次。
“真的假的?”岑颂夹了一块到自己嘴里,品了品,又看了眼保温锡纸,“好像是没上次的焦脆。”
闫嗔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最近你和爷爷有联系吗?”
岑颂刚准备再给她夹一块,听她这么问,动作顿了一下:“怎么这么问?”
“没有,”闫嗔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刻意:“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话落,她张开嘴,又含下岑颂递到她嘴边的一块:“他老人家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没事也多去看看。”
“这还没进门呢,”岑颂放下筷子,蜷手抵在额鬓:“这就开始替他说话了?”
他话里混着笑,本意是打趣,可闫嗔听在耳里,很明显就误认为他对老人还置着很深的气性。
“你是晚辈,”闫嗔将筷子拿到手里,也给他夹了一块:“不谈公事,光是这爷孙情,你也该去看看的!”
岑颂颇有几分享受地听着她的‘谆谆教导’,认真听着的同时又忍不住逗她:“他都打你男朋友了,还把你男朋友逐出家门,你这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的话让闫嗔心里不由得闷住,看来他心里的芥蒂还真不是她一言两语就能消掉的。
闫嗔一时找不着其他更好的说辞,说出口的话不由得也急了几分:“可你离开公司太久的话,就不怕岑氏真的落到别人手里吗?”
“落了就落了呗,”他一副不介意的语气:“难不成离开岑氏,我还能没活路了不成?”
闫嗔皱了皱眉,想继续再说道他几句,又怕自己说多了会让他误会她的意思。
“那、那你要是真不打算回去,要不要去别的公司看看?”
她之前从未这么担心他工作上的事,今晚却总是围绕这个话题,岑颂眸光渐深,凝眸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声:“行,等回去我就去别的公司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要我!”
见他这么说,闫嗔自然就没什么心思放在游玩上。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维多利亚港的吗?”她把话题岔开。
“嗯,等你例假结束了就带你去!”
例假结束,那怎么也要五六天!
“我现在肚子就不疼了!”说着,她还站了起来,怕他不信,还原地转了一圈,“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岑颂表情怔愣一瞬,目光从她脸缓缓落到她肚子:“不、不是说会疼一天的吗?”
闫嗔坐回去,把椅子拉近他,“那也不是绝对的嘛,”她抱住他胳膊晃了晃:“反正现在也没事,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现在?”岑颂看了眼时间:“现在都九点多了!”
“那看夜景不就是越晚越好吗?”
夜景的确是要晚上看,可这个点,星光大道那边的灯光秀已经结束了,就算去太平山顶,这个时间也坐不上缆车。
“去嘛去嘛,”她声音都开始嗲了:“我都在床上躺一个晚上了!”
她鲜少会用这种嗲嗲的语气缠着他,岑颂哪里受得了,两句软绵绵的调子一缠,抱着他的胳膊两下一晃,他就彻底没辙了。
没有灯光秀的加持,维港的夜景依旧璀璨。
岑颂带她去了海滨公园。
斑斓光点在她瞳孔里映出光圈,岑颂没有看景,在看她:“好看吗?”
闫嗔双臂压在栏杆上,听见他说话,她扭过头,把脸压在胳膊上:“如果自己来的话,就没什么好看的。”
言下之意,因为有他,才有了那么点特别。
岑颂被她略有弯绕的一句话哄到:“现在都这么会说话了。”
他看向斜后方:“摩天轮坐吗?”
闫嗔摇头:“不坐了,”她收回胳膊,搂住岑颂腰,下巴轻抵在他锁骨下方,仰起的脸上有光影掠过。
她说:“我想家了。”
“想家?”岑颂当时以为她说的是英国,眼里很快闪过一缕难言的情绪。
以他的理解,人只有在失意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想家。所以,她说想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岑颂不想去猜,手指将她吹乱的几缕头发勾到耳后,轻声问:“是不开心还是单纯的想爸爸了?”
闫嗔先是一愣,转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是说悦玺墅,你想哪儿去了?”
因为低头看她而微垂的眼睫忽的一压,他敛眸轻笑:“你吓我一跳。”
“怎么就吓你一跳了?”
他掌心覆她脑后,将人搂进怀里:“我还以为你是想英国的家了。”
闫嗔把手搂到他后背,轻轻抚着:“如果哪天我真的想家了,那一定是你对我不好,让我对那个地方没有留恋了。”
“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不好!”他信誓旦旦地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松开怀里的人,他开始在她上句话里找漏洞:“惹你生气和对你不好,这是两个概念,你可不许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