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倾叶颓废得很,脸上笑意虚弱:“希望如此。”
男人轻柔笑起来:“白纸黑字。”
韩笙晖如释重负,一脸惬意:“我终于不用继承那该死的亿万家产了!”
她完全没把慕淳的愤怒放在眼里,蹲下去,不顾秦谙习的冷脸就捏了上去:“小习,叫你不说我的好,以后继承家产的重担就交给你了,加油!”
秦谙习后退一步,躲开她,脸上被留下一道红的印记。
韩笙晖忙着走,路过慕淳时,揶揄地说:“慕淳,我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戾气竟然那么重,多半是沉女士疏漏了你的心理管理啊。”
慕淳反感极了她:“你可以滚了。”
韩笙晖站着不滚:“能不能好好说话?”
远远站着的张涵意里里外外看不惯这人,气冲冲过来推了韩笙晖一个踉跄:“叫你滚你就滚,是有多不要脸,主人家赶你了还赖着不走!”
她一点也不虚火,朝着男人的方向斜眼:“不愧是一家人!”
韩笙晖稳住身形,拍平了衣服皱起的地方:“泼妇!”骂完就跑了。
“别让我看见你!”张涵意快气死了,看那一拨人谁都看不顺眼,秦谙习都没那么合她心意了。
“现在的小孩都霸道得很。”男人浑身是矜贵的气质,说话时怜爱地捏了捏男孩的手,似乎是在说以后都有他在。
那位韩先生对沉倾叶聊表宽慰,眼见着一群人就要离开了,秦谙习突然出声,声音很哑:“姐姐。”
已经站到沉倾叶身边的慕淳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抬眼看过去,没有说话,就这一眼,她都能感觉到男孩快要按捺不住想要朝她奔跑过来,却被韩先生紧紧牵着。
秦谙习盯着她的眼睛不放:“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慕淳和他对视到眼睛酸涩,收回视线:“你都要走了,问那么多废话?”
韩先生叹气,柔声对男孩说:“谙习,我们可以走了。”
秦谙习没有反抗,被拉着走在最前面,在重迭人影难得看见背影。
沉倾叶几乎在他们转身那一瞬间就哭了出来,张涵意也跟着心酸,一边帮沉倾叶抚着背,一边狠狠地说:“就是抢人来了,说什么报恩,这种人真的是!”她声音大,深怕那群人听不见,可惜人家达到目的了,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慕淳看着他们陆续上车,突然跑出去几步,大声喊:“秦谙习!你走吧!你今天走了!以后再也不许回来,记得电话号码也没用!”她说完就挺直了背脊快速往回走,脸上表情冷硬。
“放开!放开我!”
身后传来秦谙习大叫着挣扎的声音:“不!姐姐,我不走!放开我!慕淳,我不走!慕淳!”
疾步走着的慕淳定身停下来,立刻转过去,看着被一群人按着强制往车上带的男孩,心脏仿佛一下被扼住了!
“放开他!”她抬脚就要追上去,却被身后来的人一把牵制住,她转头看着牢牢抱住她的沉倾叶,眼睁睁说:“妈,秦谙习不愿意跟他们走,他叫我呢,你快松开,我把他带回来!”
她根本挣扎不开,沉倾叶眼下还有没干涸的泪痕,却依旧锁着手臂不让女儿去追:“小淳,让他们带他走吧,小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他值得。”
“我不进!放开我!姐姐!慕淳,姐姐!他们要带我走!我不走!我不……”秦谙习被塞进了车里,小东西哭地撕心裂肺,还在喊她。
慕淳看见了那一幕,呼吸急促起来:“妈,你快松手,秦谙习觉得这里就很好,他有我就够了!”
沉倾叶看着女儿赤红的双眼,哪里见过慕淳这个模样。
外面的轿车发动引擎,一辆一辆消失在门口,听声音很快就要开远了,慕淳还能听见秦谙习的哭声,她脱不了身,只能大声喊:“秦谙习!秦谙习!你回来!秦谙习!”
沉倾叶把慕淳抱紧住,把女儿的头按进怀里,看着空荡的铁门,默默流泪,她安抚地摸着慕淳的头背:“没事了小淳,没事了,以后我们过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