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几天没怎么睡过觉,他睁开眼睛后,黎昭昭甚至感觉他眼神都不如之前清明了。
“你去外面酒店开间房睡,我住院,外面都有医护值班,不需要你陪着。”
黎昭昭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关切,但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
偏偏周予璟又只吃她撒娇耍赖的那套,这种划清界限的口吻,他基本都不怎么接茬。
“周予璟你——”
“高原感冒容易肺水肿,你住进来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仍然是高危发病时段,你应该听我的,”周予璟沉稳直叙,不容置喙。
让让他,让让他,看在他是医生的份儿上,黎昭昭躺回床上,气愤地对自己说。
黎昭昭这晚也确实睡得不太安稳,中途醒了很多次。但每次醒来,周予璟也都立即跟着醒过来。
黎昭昭默默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给自己量体温,倒热水,鞍前马后。
最后一次,黎昭昭朝床内侧挪了挪,口是心非,“上来挤挤吧,趁我没反悔之前。”
周予璟没说话,黎昭昭三分挑衅地小声协迫,“是非要我邀请你同床共枕吗?璟哥哥?”
病床很小,两个人身体紧贴,姿势甚至比前一晚还要暧昧。
黎昭昭不再有忧心事,这会儿入睡就踏实多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周予璟在同她说话,“昭昭,你刚刚为什么哭?”
黎昭昭沉默了很久,周予璟差些都要以为她睡着了。
“难受就哭了呗。”
周予璟有些动容,犹豫斟酌了一番,“是舍不得我吗?”
黎昭昭又沉默。
没再嘴硬,索性跟他说了实话,“是有一点,但不太重要。”
……
黎昭昭第二天是被窗外鸟群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的,天光懒倦,风也温柔。
她竟睡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好觉,风和日丽之中,黎昭昭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房里只剩自己了,她独自在床上享受了会这一刻宜人的温情。
几分钟后,忽而在自己手上发现了枚戒指。
准确的说,是周予璟的戒指。
她又一次借着天光,打量起了这枚戒指。
可能是天气太好,心情也不错,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片段。
也是一段被她遗忘的记忆。
门口传来脚步声,黎昭昭迅速将头转了过去,她不怎的变得有些紧张,隐隐地,也可能是期待。
这一次推门进来的——
是颜陈。
再难有这样如释重负又如鲠在喉的情绪。
黎昭昭一时之间哭得悲恸,“颜陈!这都要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