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事,她无法挖知。
于是上楼后对丈夫极尽撒娇,环着男人的腰又贴又抱。
岳云宗很是受用这份低眉顺眼,一想,也确实有必要提个醒,“以后少在家里提付佳希。”
“两家不是还有往来嘛,提提又没事。”
“能不能听懂话?”
“好好好。”万钰顺了顺丈夫的侧腰,“大哥好像挺护着她啊。”
岂止是护着,两人好着的那些年,岳靳成把付佳希当掌心里的火种,眼睛里的玫瑰。
从it毕业回国后,岳靳成遭父亲冷落,备受打击,意气风发的心性被磨得所剩无几。父亲不让他进集团高管层,轻飘敷衍地给了一个销售组组长的职务。
岳靳成没有争辩,没有反抗,当所有人准备看他逆来顺受的笑话时,他放弃入职,自己创业去了。
在老爷子眼里,这无异于忤逆之道,于是大发雷霆,立狠话,且看他是生是灭。
创办“度成”时,岳靳成吃了很多苦。
陪酒赔笑,遇阻受难,各方关系网拉不通,合同签到一半又被反悔截胡。他把身家性命都压在“度成”,银行不批款,只能去别的渠道做小额贷。那一年,光利息就压得他喘不上气。
最难的一刻,岳靳成想过放弃。
是付佳希拉开他公寓的门——岳靳成还记得,光从门缝挤进一丝,然后汹涌奔进,刺得他用手挡眼睛,浑身发麻。
原本以为她会感性安慰,但付佳希只说:“岳靳成你起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目光里装着轻盈的赤诚,像温度刚好的焰火,烫醒了他。
付佳希拉着他去洗澡,换衣服,人瘦了,衬衫都有些不合腰身了,好在剃净胡茬后,又回来七分精气神。
岳靳成问:“还有三分呢?”
付佳希从身后探出脑袋,两个人的脸映在镜子里,她踮脚亲了亲他耳朵,笑盈盈地说:“在这呢!”
再后来,时局好转,“度成”扶摇直上。
拿下厄瓜多尔第一个海外大单时开庆功宴,发小吐槽岳靳成,说他公司名字取得太随意,都不带看命盘八字算算前程的。
岳靳成只笑,笑得风流好看。
付佳希侧了侧头,又被他抱得更紧。
“我知道。”她说。
“嗯?”乐声嘈耳,没听清。
付佳希依偎在他肩头,没再继续。
凌晨到家,岳靳成洗澡出来,她已经累得深睡过去。
落地灯开着最小一档的光亮,毛茸茸的,像崭新的月亮。
桌面上有几张格子纸,是付佳希漂亮的钢笔小篆。
[人生几度秋凉,世事大梦一场]
岳靳成怔住,像被温泉水从头浇灌。
付佳希猜中他将公司取名“度成”的原因,是他从小未曾得到的至亲温暖,是少年时被嫌恶冷落的失意。
苦海自渡。
是他一直在努力,却一直走不出的困兽场。
岳靳成的手已经有些抖了,将纸拿起,下面那张,付佳希还写了一句。
[ 没关系,我陪你淋雨 ]
—
焦秘书看到岳靳成出现在集团时,诧异得很。
他看了看手表,明显不够一顿家宴的时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老板不爽了。
项目部走出两个人,李主管和一位新入职的男士。
“岳总。”
岳靳成颔首,忽地一顿,转过头。
李主管立刻介绍,“这就是半月前新来的小赵。”
年轻,瘦高,名校海归,文质彬彬,确实是适合相亲并且招人喜爱的青年才俊。
岳靳成一扫方才的冷淡面色,笑得亲和,“临时让你跟进项目,有没有耽误私事?”
对方忙不迭地表态,“不会不会,岳总,感谢您提拔,我一定全力以赴!”
岳靳成点头,不疾不徐地走进办公室。
李主管笑着问:“打乱你的相亲计划了,会不会可惜?”
“没事,我还年轻,要以事业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