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让他把生命交给这个叫牧冰的男人,他连犹豫都不会犹豫。
像飞蛾扑火,心甘情愿燃烧。
“时夏,看着我的眼睛。”牧冰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跳下来,我会接住你,我们两个人都不会有事。”
时夏的眼眶忽然有点酸胀。
“相信我。”他说。
手腕的酸痛也已经到了极限,事到如今,时夏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又或者,从十年前第一次见到独自拖着行李的牧冰的身影开始,他就已经没了选择。
时夏注视着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呼吸一口气,松开了手。
坠落的冲击力比他想象中更大,胸口结结实实地撞进牧冰的怀抱,脸颊不知道跟哪块骨头狠狠磕在一起,疼得他眼泪直往外飙。
牧冰在接住他的一瞬间用力向后带。他落脚的这片空地很窄,被扑倒的同时就已经有一只脚踩了空,但他反应极快,一只手搂住时夏的腰,一只手死死抓住附近的藤蔓。
两人的下半身只在土坡上滑了很短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四周尘土飞扬,然后一片安静,只有风和远处的鸟鸣清晰可闻。
上来
时夏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身下是牧冰温热的胸膛,下滑的趋势确实地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前胸后背全被冷汗湿透了。
我操。
活下来了?
时夏发懵地低头对上牧冰的视线,发现后者弯着眼睛在笑。
“你看,我就说了。”牧冰的声音懒洋洋的,“不会有事的。”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时夏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我要是扑歪一点,或者你晚一秒抓住藤蔓——”
时夏的声音抖个不停,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牧冰叹了口气,按了下时夏的后脑勺,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对不起,已经没事了。”
时夏没忍住泄出一声哭腔,然后死死咬住嘴唇,朝牧冰的肚子砸了一拳。
牧冰吃痛了一声,没放开时夏,用指腹在他的后颈和鬓角来回摩挲,静静地等着他情绪过去。
过了一分钟,两分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最初的肾上腺素慢慢退却,一种尴尬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时夏深呼吸一口气,推开牧冰的胳膊,扶着墙壁上的藤蔓试图站起来,但就这么一下,左脚忽然传来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