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冰捞起时夏,把他的整个重量搭在自己身上,目不斜视地走出卫生间,走出饭店,打开车门,把时夏放了进去。
车内狭窄的空间给了时夏安全感。他蜷缩在副驾上,嗅着车内弥漫的淡淡香味。
柑橘和草叶的香薰。原来牧冰衣服上的味道是从这里来的。
驾驶室的车门关闭,把外界隔绝。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彼此。
“你还好吗?”牧冰问。
时夏忽然觉得很委屈,眼泪再也忍不住,断线似的往下掉。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为什么要跟我说他是喜欢我的设计?”
他这是在无理取闹。
牧冰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这种事?就算他真的预料到了,又有什么义务帮他的忙?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牧冰来救他?
然而牧冰伸出手抱住了他。
手臂的力道发狠,勒得时夏胸口生疼。
“抱歉。”牧冰低声说,“很害怕吧。”
暖意从牧冰的胸口传来。在黑暗、安静的夜色里,牧冰的体温像一把火,渐渐融化了恐惧。
“我那么说,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牧冰低声说。
时夏咬紧嘴唇,把脸埋在牧冰的胸口。
有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拂在衣襟大开的胸口,冰得他浑身一抖。
胸前还残留着赵鸿飞留下的恶心触感,甚至连那股烟臭味都挥之不去,在窄小的空间里异常鲜明。
察觉到时夏的挣扎,牧冰稍稍松开怀抱,“怎么了?”
“纸巾。”时夏的手在车座四周胡乱翻找,“你车上有纸巾或者湿巾吗?我想擦一下,脏……”
牧冰捉住时夏乱摸的手,拉开副驾的前抽屉,抽出一张湿巾递给他。
时夏抓住湿巾,用力在胸口一遍一遍地擦拭着。胸前的皮肤很快就被搓得通红,可是那股烟臭味还是萦绕在鼻尖,怎么也挥散不去。
时夏的指节捏得泛白,湿巾几乎要滴出水来,在他第四次往胸口上搓时,手腕被牧冰用力钳住了。
“可以了,已经干净了。”牧冰说。
“没有。”时夏固执地挣扎,“还是很脏,你放开……”
牧冰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钳着把手压在他头顶,另一只手拿过他手上的湿巾。
“还觉得哪里脏?我帮你擦。”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