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的那段时间,他是对着我抱有很大善意的,一方面好奇,一方面又很开心有了一个哥哥。他正处于在一个单纯的年纪,而正因为他的单纯,让他受到了我的伤害。
等到我不需要再去警局不需要再去医院,家里也没有那么多好奇的客人之后,储宁终于找到机会靠近我。
某天我刚午睡起来,储宁就笑眯眯的抱着一盒东西走过来,然后放在床上,是他那些宝贝卡片。
我小时候也经常玩的那种打卡,就是拿自己的卡打地上的卡,打翻过来的就算赢,但我不记得我玩得怎么样了。
“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吧。”储宁笑着说,“我分你一半卡片。”
现在成年的我听到“游戏”俩字,最多会反感的皱一下眉,但那时候,我的反应是直接想吐,而且身体也会不由自主的出现痛点。我排斥游戏,冷淡的摇头说我不玩。
“哥哥你陪我嘛,一直都没有人陪我玩。”储宁可怜兮兮的说,“我不会赢你太多的,不喜欢这个我们玩其它的也行,你想玩什么呀?”
“我不喜欢玩游戏。”我别过脸去。
“那我们看电视好吗,你想看什么?”
我不由自主的皱着眉:“你能不能别烦我。”
没听到声音了,我转过头去,看到储宁的眼睛红红的,下一秒眼泪就冒了出来,他吸了吸鼻子,用小手一张张捡着床上的卡片,“哥哥你讨厌我啊。”
“我没有。”
“你就是,就是讨厌我了!哥哥讨厌我才不跟我玩!”他突然仰着脸哭起来。
“我不是,没讨厌你,我没有,”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只好投降的说,“那,我只陪你玩一局。”
储宁立刻收了哭声,“真的吗?”
床上太软是玩不了的,我们盘腿坐在地上玩,储宁把他那叠厚厚的卡片分给我一半。
储宁的手劲小,肯定是玩不了我的,小孩子的好胜心重,眼瞧着他手里的卡片一张张没了,他更是绷紧了神经,鼻尖都沁出了汗珠,我一点儿也没放水,只想赶紧结束这幼稚的游戏。
而储宁不出意料的输光了手里的最后一张卡片,居然也没哭,但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我们忘了定惩罚了。”
那瞬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惩罚”这两个字直直的刺到我的心里,很难受,我不受控制的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
玩游戏是一定要受惩罚的,不然被打的就会是赢家。
储宁的小脸上立刻露出红红的指印,有那么几秒钟吧,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呆了,他也呆了,直到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宁宁啊妈妈回来了,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零食?”
是我的继母,我对她的印象一直很淡,她像是永远隐在爸爸身边,存在感很低,对我的到来也没发表过什么看法,也许有的,但没在我面前说。她所有的关心和注意都放在自己的小孩子身上,好像我是家里的一个租客,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