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你和他的名字,在那儿只有代号,”李续说,“连名字都被剥夺的地方,简直就是个魔窟。”
李续虽然没上过学,但他对生活的感悟比谁都深,他说每天来给他送饭的民警特别好,还给他买书认字,陪他聊天,他喜欢研究地图,那个民警就给他买了一个会发光的地球仪,他有时想着要是能重新来的话他也要当警察。
“但也只是随便瞎想了。”他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挠了挠头。
“你呢,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李续看着我,“你怎么从来不说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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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
储燃
我的生活,我该怎么说呢。
我原以为,回到家一切都会自然的好起来,但环境是好起来了,我却一直没办法恢复正常。
和父母再次相见时,撕心裂肺一样的哭喊声回荡在小小的会见室里,我的脸上沾满了泪水,不是我的眼泪,是爸爸妈妈的,我内心酸涩,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等待恢复平静和理智之后,他们开始考虑我今后的生活,一左一右的坐在我身边,商量着我该回哪里,我的父母离婚又各自组建家庭,我目前的处境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跟了爸爸回去。
之后听人说起,父母离婚的原因也是因为我,孩子丢了,想尽各种办法四处寻找,从互相安慰鼓励再到互相指责争吵,再到心灰意冷,意识到孩子真的找不回来了,而他们一看到彼此的脸都会想到孩子,这样的日子没办法再过下去。
最开始妈妈经常来爸爸家看我,每次看都是捧着我的脸,泪眼婆娑,问了许多话,都是在意我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亲戚,邻居街坊,每次都是乌泱泱一大屋人,甚至还有记者要采访什么的,吵得我头很痛。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去医院挂营养针,或者想起什么可能有用的信息去找负责我的警察,他让我这么做的。
终于,在一切的新鲜感和热闹褪去之后,我开始要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却发现自己对此格格不入。
“去看看奶奶吧。”某天爸爸这么说。
奶奶已经去世了,葬在了乡下老家的后山上。已经不是新坟了,我抱着一沓纸钱站在坟头这么想。
“奶奶是你走丢的那一年离开的,她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老爸的语气沉甸甸的,烧完了纸钱,他拍了拍在旁边呆立的我,“给奶奶磕个头吧小燃,跟她说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站着,一脸漠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