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非没好气的在她柔嫩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触感冰凉,眉头蹙得更紧:“下不为例。”
沈月娇一脸茫然,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韩子非淡淡扫了一眼巧玉、夏兰,直接将人用抱孩子的抱法抱起来,迈步往屋子里走。
巧玉与夏兰被他这眼神看得一个心下一惊,大人这是生气了。巧玉忙撑着伞跟在后面,夏兰亦紧跟在后。
沈月娇被他抱进屋子里才放下,见他绷着脸帮自己拂掉身上的落雪,感觉他似乎生气了,一脸懵,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静静地站在他跟前,对着手指,垂着眼帘看着地板。
在韩子非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发旋,见她没吭声,他淡声问:“下次还会不会这样了?”
“什么?”沈月娇抬头,茫然不解,显然不知道他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韩子非又问了句:“下回还会不会去淋雪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薄怒,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是生气的,这小东西怎么就那么不省心?
“啊?”沈月娇愣了愣,“子非哥哥,你不觉得今天的雪好看么?我就出去看看,又不是下大雪,我也没怎么觉得冷啊,我以前也这么玩的啊。”
“那是小时候,从现在开始,便是不觉得冷也不许去。”韩子非话音刚落,就见她委屈地嘟着嘴,语气瞬间柔和了几分,“你身子弱,不能任性,你要是再病倒你让我怎么办?”
沈月娇闻言,鼻子一酸,不知怎的就想哭了。
韩子非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她生病,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画面,他不想再看到,那种慌乱无助的感觉他也不想再有了。
沈月娇讷讷道:“子非哥哥,我,我刚刚就是出去走走,雪又不大,咱们院子里下雪的场景也好看。”
韩子非“嗯”了一声,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温柔的语气中隐含霸道,不容拒绝:“娇娇,以后乖一点,可好?”
沈月娇轻轻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郁闷,她感觉自己听乖的啊,也没闯祸,也不给他惹是生非,但是看他紧张自己的神情,又觉得自己做错了。
“子非哥哥,我答应你下次不会淋雪了,你别生气。”
韩子非知道她知道表面上答应自己罢了,下一次还是会出去淋雪的,毕竟现在的她不是之前的她,只能让巧玉和夏兰看紧一点。之前的娇娇只要自己不许了就真的乖乖的,现在的娇娇估计不会,毕竟她还有小时候的记忆,小时候她就如此,就喜欢下小雪的时候出去。
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自己诚意不够,她干脆举起手保证:“子非哥哥,你别生气,我下次下雪我就不出门了。”
“乖,我没生气。”韩子非亲了亲她的额头,“先换一身衣服。”
雪落在衣服上,会慢慢融化,抱她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凉意,衣服也有点潮湿,那时候真想把她当孩子狠狠揍一顿屁股,看她下次还贪不贪玩了。
沈月娇愕然:“换衣服做什么啊?我衣服没脏啊。”
韩子非道:“没脏,但是湿了。”
沈月娇听后,摸了摸,衣服好像真的湿了,但是屋子里烧着地龙,比外面暖和多了,并不觉得冷。
韩子非见她还傻愣愣的,直接拉着她去找衣服,将她身上的狐裘脱了,给她换上一件梅红色缎面的棉袄子。
沈月娇穿戴整齐后,笑嘻嘻地道一句:“子非哥哥,你真像我娘。”有时候管的很严。
韩子非低笑一声:“像不像岳母我不知道,但是你像一个人。”
沈月娇一怔:“什么人?”
韩子非莞尔一笑:“我闺女儿。现在想想咱们家允晨是男孩儿也没什么的,毕竟我十几年前就有闺女儿了,再多一个闺女儿我怕你吃错。”
沈月娇抬头,瞪了他一眼,谁是他闺女儿了,他哪有那么大的闺女儿,再说了,她会吃自己女儿的醋么?
巧玉出嫁
十二月二十三这天,是巧玉出嫁的日子。
秀玉出嫁的时候,沈月娇虽然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也知道不会差,她如今没了一些记忆,对这些事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直接吩咐管家办好,不能比秀玉的差,巧玉的婚礼要与秀玉的婚礼不相上下。
巧玉梳妆打扮好,穿上大红嫁衣,螓首低垂,含羞带怯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就映照出一个美人儿的脸,巧玉本就长得不错,精心打扮一番更美了。
沈月娇看着镜子中的新娘子,笑盈盈地调弄道:“我们家巧玉真好看,今晚韩七揭开红盖头看到你估计目光都移不开了。”
巧玉本就抹了胭脂的脸颊此刻因为害羞,更是娇艳欲滴,低声嗔了一句:“夫人!您就饶了奴婢吧!”
巧玉说罢,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又羞怯地低头。她从未想过嫁人,只想在夫人身边侍候夫人一辈子,最后遇上两情相悦的韩七。
吉时到,韩七来接新娘子,由于巧玉并没有兄长,只让韩八暂且充当兄长背着巧玉出门。
拜堂时,沈月娇也拉着韩子非去观礼。
看着一对新人拜堂,沈月娇心中也高兴,刚醒来时,她对巧玉是心存芥蒂,可是这两个多月来巧玉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仅次于韩子非,这些她都是能感受到的,巧玉比她小几个月,她在心底也把巧玉当成妹妹。
晚上,要歇息时,沈月娇在床上辗转反侧。
韩子非看着她翻来覆去,直接将人固定在怀里,轻声问:“娇娇,怎么了?”
沈月娇道:“子非哥哥,我在想明天巧玉和韩七来请安时,应该送什么给他们,之前准备好的总觉得不够好。”
她这么一说,韩子非也帮着她想该送什么好。
半晌,她又继续说:“巧玉跟了我那么多年,对我忠心耿耿,虽然我比她还大几个月,可是她却把我当妹妹一样照顾着。”
韩子非沉吟片刻,回道:“我记得你有一套翡翠头面,还有一对羊脂玉手镯,你还没戴过,韩七的话,他喜欢张靖居士的山水画,前些日子,我恰好得了一幅,就放在小书房里,这两样礼物你觉得如何?”
沈月娇觉得这样甚好,抿嘴一笑,“子非哥哥,那就这么办,那我们先休息吧,你明天还要早起。”
说罢,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自己躺得规规矩矩的。
韩子非心酸不已,以前非得腻歪在他怀里睡的娇娇,现在嫌他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