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看到了老太太,跟婆婆林氏请示一声就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慈爱地拉着她的小手,目光慈祥地打量着她,见她似乎过得不错才连声说了三个好字。
无论私下多讨厌对方,在外头,沈月娇也要佯装姐妹和睦,亲切地同她打招呼,“妹妹近来可还好?”
沈月蓉微微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温婉,柔柔地回道:“蓉儿很好,劳姐姐挂念了。”
闻言,沈月娇微微一愣,沈月蓉似乎长进了不少,现在的她看起来温婉柔顺,眉宇间的不甘与怨恨都被掩饰得很好,看来是在定远侯府吃了不少哑巴亏。
林氏也是个狠角色,上辈子她是领教过的,这婆婆看起来温柔大方,实则也是个挑剔会磋磨儿媳的人。前世她刚嫁到定远侯府第二天就被婆婆立规矩,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还要每日早起去侍候婆婆。
“那就好。”沈月娇回道。
沈月蓉款款坐在沈月娇身边,“姐姐,我们快一个月没见了,甚是想念,宴会还未开始,我们姐妹说说家常吧?”
“好啊。”沈月娇也没拒绝。
二人真的就像感情深厚的亲姐妹一样聊了起来,有时还会发出几声低笑,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本来就不对付是俩人都装得很好,旁边的赵氏看着都有点傻眼了,原来自己这娇女儿也很能装。
宴会开始,沈月蓉回到定远侯府那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后驾到,一龙一凤携手并肩而来,一众大臣及臣妇下跪行礼,供应帝后。
“免礼平身。”
帝后上座,一身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才纷纷起来,然后落座。
皇上今日笑容满面,看起来很高兴,说完开场白,就宣布开席。
有舞姬进殿表演,大殿上歌舞升平,舞姬个个美丽动人,在这严寒的天气还穿着单薄,舞姿轻盈妖娆,有些大臣看得移不开眼。
沈月娇看向韩子非,见他并没有再看舞姬,而是跟身边的几个同僚在说话。
韩子非察觉到她的目光,也抬眼看她,对她温柔浅笑,他身边的大臣见他忽然笑了,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沈月娇也在看他,都纷纷调侃一声“韩大人好福气!”
今天的晚宴,皇上高兴,大家也没有那么拘谨,宾主尽欢,皇上宣布今晚同大家一起守岁,所以众人也就只能陪着皇上到半夜了,子夜之后才能回家。
“你站住!”
沈月娇听到身后一声娇喝声,顿了顿脚步,扫视一眼周围,似乎就她一个人。
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穿华丽宫装的少女,年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微微喘着气追上来,少女长得花容月貌,眉宇间带着些骄纵,此刻大眼睛正等着自己。这人她认识,是皇上唯一的女儿,皇后所出的乐阳公主,只是她记得自己跟这位公主并没有任何交集。
“臣女见过乐阳公主,乐阳公主吉祥。”沈月娇福身行礼。
“起来吧。”乐阳公主说罢,目光直白地打量着沈月娇,“你就是沈月娇?”
沈月娇微微一愣,旋即回道:“正是臣女。”
乐阳公主眼眉一挑,不屑地笑了下,轻蔑道:“也就这样,就这张脸看起来还行,看来韩子非的眼光也好不到哪儿去,喜欢的也不过是狐媚子罢了。”
闻言,沈月娇似乎明白乐阳公主什么意思了,这乐阳公主估计是喜欢韩子非,现在找茬来了,但是别人都骂自己是狐媚子了,自己肯定也用不着腆着脸应了。
她勾唇浅笑,无关痛痒地回了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韩子非恰好喜欢臣女这样的,臣女也没办法。”
“你……”乐阳公主一时气结。
“臣女还有事,先告辞了。”沈月娇微微欠身,准备离开。
乐阳公主一个侧身挡住她的去路,仗着个头比沈月娇高出许些,垂眸睥睨着她,眼底满是轻蔑,“本宫有让你离开了?”
沈月娇脸色冷了冷,“公主这是何意?”
“离开韩子非。”乐阳公主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沈月娇愣了愣,随即问道:“为何?就因为公主也喜欢他么?”
乐阳公主神情一僵,显得有点不自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月娇一脸严肃:“便是公主喜欢他,臣女也不能相让,他又不是物品。再者,皇上已为我们赐婚,公主这是要求臣女抗旨不遵?”
“本宫会让父皇收回成命的!”乐阳公主自信满满,毕竟父皇就她一位公主,只要她求了父皇,父皇总会答应的。
乐阳公主是天之娇女,嫡出公主,宫里就她一位公主,皇宫上下哪个不是捧着她的?受尽宠爱,脾气骄纵,高傲自大。
这样一个骄纵的主,沈月娇也不想同她争论,不咸不淡地回应:“公主若真要这样做,臣女也无法阻拦。臣女的母亲正等着臣女,臣女先行告退了。”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乐阳公主气得跺脚,她方才做的事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对对方没有什么伤害,反而气着了自己。
“哟,刁蛮公主,这是怎么了?这脸色像是吃了死老鼠似的。”
这时,传来一道男声,声音里带着戏谑。
乐阳公主抬眸,就看到那个紫色貂裘大衣的贵公子,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是她的死对头,忠伯侯府世子——陈文景。
乐阳公主蹙着眉:“陈文景,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文景不紧不慢地回道:“刚到,就看到公主殿下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乐阳公主闻言就作呕,这人说话真真是恶心透了!
“公主殿下怎么了?难不成真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