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双日, 我们去领证?”任维东不管林云香为什么突然松口。先把人拐家去当紧。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弄清楚。
初十不就是后天?林云香没想这么快, “我——”
“好啊!”任依依拿起筷子,“爸爸, 小北妈妈, 李小北, 我们快吃饭。”
任维东赶忙提醒:“闺女,是初十,不是下午。”
依依点头:“吃了饭去我们家啊。”
林云香看向任维东,什么意思?
任维东示意她先用饭,“吃肉。你太瘦了。”
任依依闻言把刚刚夹的酱肉丝放林云香碗里,又给小北夹许多。小北看看小同学,看看后爸又看看亲妈,“不是开玩笑?”
林云香把儿子忘了,“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那就是要结婚了。小北又问:“那吃了饭是不是得买衣服?不能去任依依家。”
任依依:“买什么衣服啊?”
“新娘子穿的衣服啊。”任依依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任依依恍然大悟:“对哦。爸爸,你要当新郎啦?”
老板娘放下菜奇怪地问:“你们不是一家人?”
林云香想说什么,任维东抢先道:“是一家人。没办婚礼。”
老板娘点点头,仔细一看:“哎,这不是斜对门学校食堂的林师傅吗?”再看任维东,“我怎么记得经常来接你的人不长这样?”
林云香看着任维东笑了,继续啊。
任维东揉揉额角,老老实实解释,李有良跟她离婚了。他们两家打算合为一家。随后又介绍林云香的儿子和他女儿。
在单位附近吃饭就这点不好。
任维东说完,老板娘认出他:“你是任老师的儿子任维东吧?听说这几年生意干的挺大。居然也离婚了。如今这世道真不比早些年,偷人找人跟闹着玩一样。”
任维东怕她越说越多,说得饭凉了,菜也没了锅气:“日子比早些年好多了。我还记得早几年我爸妈发了工资,有钱也没地儿买粮。我和我姐饿得一个比一个瘦。你看现在这孩子。”
嘴上沾满酱,嘴里塞满了肉的俩孩子抬起头,老板娘像看到两只小花猫,忍俊不禁:“对!这顿当我请了。”
任维东:“哪能让你请。我们结婚合该邀请街坊四邻。”
小本生意不容易,老板娘客气一下。闻言笑笑:“那你们慢吃。我去端汤。”
林云香看着拿起筷子就吃的人,这心得多大:“你还吃得下?”
“不合口味?”
林云香噎了一下:“你爸妈还不知道。李有良问起来怎么解释?我爹妈再来我们该怎么办?这些不弄好就领证?”
任维东点头:“领了证也不耽误想法子。”
任依依晃晃小脑袋,赞同爸爸的话。
林云香好奇:“知道你爸说什么吗?”
任依依咽下满口羊肉:“知道啊。奶奶说过,磨刀不误砍柴工。”
小丫头起初不懂,任觉新老同志耐心十足,掰开了讲给她听。
林云香想说不是这么用的,可这么用好像也可以。
任维东伸手揉揉闺女的小脑袋,养值了。
小丫头冲他眨一下眼,这才哪到哪啊。
任维东捏捏她的小脸,抬眼看对面的林云香,又确定一下:“后天我来接你?”
后天真的太快了,跟鬼子来袭赶着上战场一样。林云香半真半假吓唬孩子,“依依,我和你爸结了婚,我是你妈妈,多个人疼你不假,也会多个人管你。你调皮不听话,我可是会打人的。”
说得好像任依依没挨过揍一样。
小机灵鬼三天一小顿,五天一大顿,她都习惯了。
这事小北也知道。任依依跟同学抱怨叫屈。小北没有别的法子,叫依依别叫任维东爸爸。任依依脱口而出“不行”。
小北嘀咕:“任依依才不怕打。”
林云香怀疑听错了。
任依依瞪对面的好朋友。
任维东拍拍姑娘的后脑勺:“这丫头都被我爸妈打皮实了。”
任依依挡开他的手,大声说:“小北妈妈还在。”言外之意,她以为我是怀孩子,不要当我妈妈怎么办。
林云香哭笑不得:“是我问错了。”
任维东:“你担心的那些事都不是事。我不是李有良,也不像他住楼房,上下邻居不怎么来往。我家那条胡同里住的是老街坊,回头我跟他们说说,你爸妈和李有良以后连胡同都进不去。”
“可是……”林云香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