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香气得张口无言,合着还是她的错。
任维东好气又好笑——气钱红脸大,笑她可笑。
任维东:“林保树把人撵出来,他不来认错——”
林耀强打断他:“林保树也是你叫的?”
任维东噎住。
林保树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就算国家领导人,人民群众聊起来也是直接说名字。“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还得叫林大爷?成天想喝女儿的血,他也配?”
林耀强气血上头,想给他一拳。可他看得很清楚,面前这人不止外表光鲜,他是真有钱。停在门口那辆车,比他厂领导的还好。
“林云香,这就是你看上的人?还没结婚就敢叫爸的名,等你嫁给他,他都不知道你姓什么。”林耀强指着任维东,怒其不争地吼林云香。
林云香不清楚任维东这么做有几分真,但她很清楚,哥嫂待她没有一分真。跟她说句好听的都另有目的。
“那是我的事。”
林耀强心梗,她怎么这么执迷不悟,自家人还能害她:“到时候吃苦受罪的是你!”
林云香:“你要这样说,我真得问问你和嫂子,我和李有良结婚前,你们不止一次说李有良好。这几年也没少说他多好多好。他就是这么好的?”
林耀强登时被问住。
钱红忍不住说:“哪个有钱人没几个女人?再说了,离婚的时候亏着你了?”指着任维东,“他瞧着比李有良还有钱,你就知道他是个好的?”
饶是任维东有心理准备,听到这话也不禁看林云香,真是你哥你嫂子?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熬过来的。
林云香替他们感到丢脸:“他不好我认。我的钱被他骗光也是找公安,找不着你们。这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林耀强气得无力叉腰:“你怎么油盐不进?”
任维东心说,你才知道。
“二位白担心了。”任维东不想话音落下,这两口子跟他称兄道弟,就没摆出名下房产店面存款,“我跟李有良认识,他知道我公司生意比他好。哪天我被骗光了,也用不着云香的钱。我父母是退休老师,双胞胎姐姐是军属,也有工作,他们都可以接济我。我本人大学毕业,就是干翻译也比云香工资高。”
林云香:“现在放心了?”
林耀强听到“李有良认识”就傻了。这说明任维东并不是来路不明的野男人。任维东看起来三十左右,他考大学的时候不是八零年前就是八零年后,可无论前后那时候大学都比现在难考。
任维东大学毕业这一点就把四九城九成单身男人比下去了。更别说姐姐嫁得好,父母工作体面。
林耀强说不出不放心的话。钱红不信条件这么好的男人能看上林云香一个离异带娃的:“那他咋到现在没结婚?”
任维东不希望明天全城都知道任依依是他捡来的:“我孩子都六岁了。比小北大几个月。”
“离异?”那看上林云香有可能。钱红打量一下任维东的长相,这要是她男人,外面有仨女人她也不舍得离,“因为啥?”
任维东:“孩子妈去国外了。还有问题吗?”
这几年出国热。在很多人心里到国外刷盘子也比在国内坐办公室体面。“国外”两个字瞬间把任维东的身份拔高了。
钱红嘴巴动了动,半晌没憋出一个字。
林云香看向任维东,这就行了?不用大吵大闹,甚至打一架吗。
任家没有林耀强和钱红这样的,他也不清楚行不行:“二位可以回去了?”
两口子相视一眼,林云香惊觉不好,听到他们齐声问:“啥时候结婚?”
任维东被问住。
林云香想叹气,她就知道得是这句。
任维东瞬间反应过来,想说就这几天。可他很清楚,他敢这样说,这两口子前脚走人,他后脚也得滚犊子。
“我什么时候都行。看云香。我和云香相亲的时候我闺女也去了。到地方才知道她和小北是幼儿园同学,玩得也挺好。”任维东看向林云香,这么说没错吧。
林云香暗暗松了口气,她真怕任维东说“明天”,“我们都不是头婚,不打算办婚礼。”
任维东点头,婚礼什么时候不能办,十年五年补办都行:“领个证就是一家人了。”
林耀强看钱红,怎么办。
钱红:“也不叫爸妈见见亲家?”
林云香好不容易出来,死都不想回去:“这有啥好见的,又不是头婚。”
林耀强:“那哪天在街上碰见都不认识。传出去人得怎么看咱们家?”
任维东微微摇头:“这点不用担心。我们没打算请亲戚朋友。你们不说她再婚,没人知道云香又结婚了。”
林耀强张口结舌,他是这个意思吗。
林云香当他是:“嫂子刚才说了,有钱人有几个女人很正常。我受不了这点,指不定明年这时候我们就离了。没必要费那个事”
钱红嘴边的话被林云香这些话憋回去:“那还领啥结婚证?”
任维东很无语,几十岁的人了,脑子呢。
“没领证就是非法同居。我俩无所谓,孩子怎么见人?”任维东很想骂人,忍了又忍,翻个白眼,“我俩在一起住一天也得有证。”
钱红被他满含嘲讽的语气羞得脸红。
林耀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憋出一句:“那也得叫爸妈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