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也跟着疼一下。
咬得狠了,宁晚蓁再次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她眼睫微抬,发觉许清衍沉着眸色看自己,并未因疼痛而蹙眉,脸上似乎仍旧没有情绪的表达。
宁晚蓁的心忽然也跟着许清衍的眸光沉了一下,她缓缓退开,唇角洇着他唇瓣的血。
“许清衍。”
她望着他的眼睛,喊他的名字。
然后她感受到许清衍微凉的指节,轻轻碰触她的唇,拭去属于他的血。
他们之间的亲昵一直都是很微妙的,从来不是理所当然,却又好像自己拥有生命力,野蛮生长,无法控制。
从15岁那年第一次见面开始,宁晚蓁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跟她之间有一道隐形却沉重的门,它将他们相隔在两端,近在咫尺,却无法亲密靠近。
可是少女心思哪会受理智所控呢。
哪怕许清衍的心跟她隔着一条银河,她都无所畏惧,总想试探,总想跨越。
宁晚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朝许清衍靠近,他总是那样冷静,在外人面前也从不表现他们之间的熟稔。
明明他们已经亲密到,能在无人知晓的时刻,私密地拥有一个绵长的、不具名的吻。
宁晚蓁感受到许清衍指节拂过她唇角和脸颊的缓慢力度,他很认真,好像在擦拭一件心爱的宝物。
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有这种错觉的。
可惜这种错觉只存在了两三秒。
“好玩吗?”
许清衍开口问她。
他垂着眼,睫毛很长,遮了眼底的光。
擦拭过血渍的手指修长伸展,顺着她的侧脸,移到她颈后。抚住脖颈时,属于他手指的冰凉清清楚楚的蔓延渗透,袭卷她全身。
宁晚蓁被迫微微仰头,鼻尖碰上他的鼻尖,此刻她仿佛是被猎人扣住脆弱脖颈的猎物。
猎物会害怕,她不会。
她喜欢他愈发贴近的鼻息,喜欢他只在这种时候流露出的强势。
许清衍也早不是十几岁时被亲吻而清涩无措的少年,成年的他身上有一种隐秘的掌控感,尤其是被刻意撩拨之后的反杀。
无声的僵持结束在彼此气息缠绕到最顶点的时候,一点一点发烫的气息像是草原被点燃的火种,风一吹,就燎原了。
许清衍扣着宁晚蓁的后脑勺吻过来,宁晚蓁再次尝到了咸涩的血的味道,但也就只有一点,而后满鼻满腔都是独属于他的清冽与热烈。
他吻得用力,借用燎原的气势将她扫荡,她抓着他衣襟的指尖泛白,骨节凸显,同时间身体受力,头往后仰,脖颈落下的线条漂亮流畅。
在宁晚蓁不受控地节节败退,头顶即将撞到镜子时,许清衍适时将覆在她颈后的手上移,将她头顶护住,撑在洗漱台上的另只手则落到她后背肩胛骨处。
宁晚蓁被吻得意识混乱,肩胛骨忽然袭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一两分。
许清衍察觉到宁晚蓁一瞬间的瑟缩和微咛的声,停了下来。
他们的呼吸都还是沉重的,都还没从刚才这个逾矩的吻之中抽离,却又都清楚无法再继续。
宁晚蓁脸颊微红,在许清衍的桎梏之中微微喘着气。
许清衍的视线越过她肩膀,看似是将她搂紧在怀,实则是在检查她后背的伤。检查完之后,他缓缓松开她,直起上半身,没说话,转身离开了浴室。
被单独留下的宁晚蓁花了一点时间让心跳回归正常。
十年的相处,许清衍只有在接吻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他平日隐藏的占有欲。他每一寸的用力,都会让宁晚蓁多确认一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不是雇佣关系,不是利益所趋,而是单纯的,女人和男人之间最纯粹的吸引。
可是他每次离开的背影,总是那样干脆利落,头也不回,仿佛只是宁晚蓁自己在演一场独角戏。
许清衍走后,宁晚蓁整理情绪,在浴室待了一小会,重新冲了澡换上睡衣。
她走出浴室,却意外看到等在外面的许清衍。
宁晚蓁在浴室门口停滞住脚步,表情有点怔,她以为他已经走了。
两人隔着距离对视几秒,许清衍先开口:“拿了药,你后背的伤要处理一下。”
默契让他们不约而同的不提刚才那个吻。
宁晚蓁瞥了一眼许清衍手里拿着的红褐色药水,眉毛不高兴地皱起来:“不要。我讨厌这个味道。”
她认得,这是老爷子的跌打药,小时候她哪里摔了青了,都会抹上这个药水。见效很快,可是味道真的很难闻,她从小就讨厌。
许清衍竟然从老爷子那里拿来这个药。
许清衍没有理会宁晚蓁的拒绝,问:“床边还是沙发?”
宁晚蓁不理他,赤着脚从他身前经过,微卷的长发没有完全吹干,带着浅淡的湿意垂在肩膀上。
她径直走向卧室的床,却忽然被拽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