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特批,她和她调动的十个兵,要自带适合南方作战的盔甲和武器。战马也是自备。不然一过去就伸手要十个精兵的配备,当地的将领能直接黑脸。
赶路到半路,容宁和北方调过来的袁景辉在驿站碰上。
马匹吃草,一群人临时吃了顿好的,算是再见面的庆祝。袁景辉一见到容宁,有一肚子的话能讲:“容中将,现在边塞你不知道,农田啊、城墙啊看着和你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打仗就能有点余钱,全给用上了。”
“小花格外想你。属下走的时候,她还让我给你带话。说她种了一朵花等你回去看。”
袁景辉掏出一叠信:“这些是大家写给你的信。”
容宁很感动,打开来一看。结果一看信件,里面要么是告诉她想主动申请调动回京,要么就是告诉她,很生气没能跟着一起去云南打仗,打算等定国公归来,投奔定国公去了。
容宁的感动全消,十分诚恳说着:“一个个梦飞出了天。调动是那么好调的吗?我一万骑兵从古北口赶到云南,走完路程人家个月,仗都打完了。至于调动回京城,君不见有多难调?”
云南实在远,而调回京,非一般家世可调。
袁景辉帮着唾弃:“就是,他们丝毫不体谅你。京城中危机重重,稍不慎就被拉到宫里当皇后。他们还要用自己的处境威胁你。”
容宁看了眼袁景辉,戳穿了人:“你不要偷偷把自己的话夹在里面。”
袁景辉面对容宁这个嫌弃的眼神,嘿笑:“大家的担心不无道理。兵调动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咱们以为会一直在边塞,没人想到领头的将士才那么短短一会儿的就换了身份。”
他打了个比方:“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吧?”
文臣调动起来比武将频繁,大抵三年一动。武将统领要管的人多,又擅长的带兵方式不同,很少会随便调动。北方带兵与南方带兵,千差万别。云南和江南也是全然两种领兵方式。
谁要是一会儿被调在北方,一会儿被调在南方。要么是皇帝不懂打仗,要么是皇帝要折腾这个官员。反正两者都不是好事。
容宁这种直接转头去当皇后的,属实算“皇帝有病”。
她觉得自己用词遣句已很有问题,没想袁景辉这个熟悉各地语言的人,能够用出这等比方。她实诚说着:“看来会各地的话,不代表能写文章。还好你不考文科举。”
袁景辉:“……”
得了,他们互相伤害。
容宁能理解自己那些兵的想法,但:“古北口需要的是他们这些兵,不是我这一个驻守的将领。回头要是有合适的,我给他们调动。余下的那些既升不了职,又没有合适地方去的,老实给我待在古北口。”
她迟早会回去教训他们。
袁景辉笑了声,明白容宁没有说完的话。
容宁从京中出来,带了几个兵,加上袁景辉十个人,总计十六人。驿站除了他们这批人之外,还有过路的商人和远走的百姓。
门口走进来两人,风尘仆仆坐下。他们在桌上拿了茶水倒了喝,招手示意人过来给他们点菜。
容宁穿着劲装在外,也没几个人意识到她是皇后身份。大多数老百姓都以为皇后还在宫里呢。她相当自在,下意识扫了一眼来人,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坐下的两人,一男一女。男子拿着行李持剑,女子拿着一册书,似乎沿路坐车时会看。
女子注意到容宁的视线,朝着人笑了起来:“容中将。”
一声“容中将”, 引得容宁和她身边所有人齐刷刷警惕看向来人。
容宁现在身份是在场中最不一般的。他们这些人哪怕集体出了事,也不能让容宁出事。云南在等他们前去监军坐镇,要是半路出事, 对边境守军是一种打击。
守军可以对容宁不服气, 却也不能产生“朝廷”不行这念头。
被十几个人盯着,开口的人没有半点恐慌,甚至可以说是无畏。
她笑着招呼完,说出她认出的理由:“将在外,气度与寻常人不同。身为女子地位较高, 能统领旁人,天下仅有容中将一人。”
容宁看着人,笑起来:“您是?”
“钟如霜。”钟如霜没有遮掩她的名字,含笑如此说。
容宁心头一跳。
她旁边十几个将士半点不知道“钟如霜”是谁。他们依旧维持着眼内警惕。袁景辉哪怕教过容宁识边塞的字, 也不知道这个名字。
他在边上非常客套询问:“那边上这位是?”
钟如霜解释:“我的随从、侍卫。”
容宁看向男人, 满脑子都是怀疑和揣测。两人看起来都是她不曾见过的面容。很普通, 半点不出众。他们穿着褐色的衣服, 和百姓没什么差别。
别人外出讲究财不外露, 他们是身上看上去真是没有什么钱财, 连饰品都没一点。钟如霜的簪子竟也用的是木簪, 没有金没有银。
怕是最贵重的只有一剑一书。
容宁没看男人多久, 很快将视线重新落在钟如霜身上,不再去关注别的。她有太多的问题和困惑, 不理解为什么钟如霜在各地隐姓埋名了那么久,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的疑惑太外露,让钟如霜再度笑出声。
钟如霜含笑如是说:“在京城互助会住了一段时日, 可惜没能碰上面。没有想到在外面碰上了。”
容宁充满怀疑。
这有点太过巧合。
京城那么戒备森严,在钟如霜面前如同没有一般。她轻易在京城来去, 没有惊动任何人,连锦衣卫都没有丝毫察觉。好像她每一步都走得极为
即便是在有秦婉儿的互助会。要知道那儿本就预留了部分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