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2)

她已经得了那位金丹后期的刘真人的准话,只要她能够和她的“夫主”胡真人两厢情愿的解除关系,对方便答应收她做记名弟子。

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是她有自信凭着自己的资质和努力,过不了多久就能正式转为为入室弟子。毕竟,她现在可是筑基期,三十多岁的筑基期,就算是天阳宗里也不多见。

到那个时候,多少好处换不了?

但是,瞧瞧她的好阿父,不过是一点儿灵茶而已,他一个筑基前期这辈子都金丹无望的外门弟子,三丫头一个资质平庸到现在才练气二层的三灵根废物,死守着这点儿东西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不给她?!凭什么不给她?!

到时候等大哥成功进阶金丹,他们家一个金丹真人,一个筑基期的内门亲传弟子,完全可以改换门庭,不用再世世代代被宗门摁在外门那一个破山头上种树!

只可惜,这个家里,没有人支持她的想法。

魏如雷作为天阳宗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24岁筑基,天资卓越,未来可期。而且他师傅对他极为严苛,除了每年定期有人从内门送东西回家,说是她大哥托人送来的外,竟是一次也没见过对方。

而她的父母,则是始终坚持只有种茶制茶才是他们魏家能够延续下去的根本。哪怕为此,一代又一代的一辈子都在筑基期徘徊。

至于魏如雨,魏茹凤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儿。

一个因为自己不愿意屈服于父母安排的命运而被生出来的替代品,用来继承她父母所谓的“魏家的根基”的茶山的废物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愿听从阿父阿母安排,如果不是兄长筑基成功后恳求他那位师傅赐下孕子丹,对方根本没有出生的机会,又凭什么跟她抢资源?

大约是在她那位“夫主”身边的这些年,习惯了明争暗斗的抢夺,在魏茹凤的心中,那份本就不是很重的亲情和家族传承观念,便愈加淡薄了。

几乎没有犹豫的,她便在心中有了抉择。

尤其是在她这次之所以敢这么强硬,自己筑基成功,修为与阿父齐平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那位雷灵根筑基后期的天才“好大哥”,为了寻找突破金丹的机缘,已经离开宗门一年了。谁知道对方现在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以前碍于魏如雷的存在,不管是她那位夫主还是她那几个“好姐妹”都会让着她几分。再不济,也绝无人敢夺应该属于她的那份资源。但如果再等半年,对方仍然没有消息,甚至一不小心陨落了……她总得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而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不要说,她能有今天,本就是不断抗争得来的。

想到她这几年里暗中查到的,魏家祖上那三位因为水木灵根而被高阶修士收为侍妾的“姑祖”,魏茹凤不断告诉自己,她的选择没有错。就算有,那也是他们逼她的,她绝不要沦落到炉鼎的地步。

此时的魏茹凤,倒是半点不记得当年是谁以命相胁,非要给胡真人做侍妾了。

虽然管着宗门里最好的一座灵茶山,但所产的灵茶也不过是进献给宗门,换取生存所需的贡献点和灵石月例罢了。虽说不至于像其他外门弟子那样捉襟见肘,但要说宽裕,是半分没有的。毕竟修士想要不断的进阶,所需要的天材地宝,并非一个小数目。

魏家祖辈以来,生活大多清苦。也就是因为这几年有了长子送回来的,日渐丰厚的灵石和丹药供给,家里才松快许多。

也是因此,虽然从未与兄长见过面,但在魏如雨的心中,却是一直非常亲近甚至是崇拜那位兄长的。反倒是与二姐,一直感情淡淡,甚至是还有几分互相嫌弃。

也是因着姐妹情确实没有多少,魏如雨也一向懒得多问关于二姐的事情。瞧见阿父心里不痛快,不乐意告诉她二姐又做什么幺蛾子,她便也懒得追问,只匆匆扒完饭,又撒娇耍滑的哄了阿父阿母几句,便揣了几个灵果进储物袋,喊了一声小猴子,又朝着山上跑去。

今年阿父刚刚教了她怎么嫁接茶树,还让她上手嫁接了两株,她正在兴头上,天天在几处茶园间奔走观察。再加上她一心想将茶花的花苞捣鼓出来点儿名堂,以证明自己不是“异想天开”,每日不是在山上就是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捣鼓。就连修炼都没那么积极了,哪有功夫猜二姐的心思。

瞧见小女儿没心没肺的跑了,苏婉才忧心忡忡的转身回去找魏河。“二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种茶是门大学问

魏河正在一旁翻晒白芪。这是茶园种植的伴生灵植中的一种。虽然不过是不入阶的灵草,但胜在好侍弄,产量足,又几乎是所有炼气期修士需要的丹药的丹方都含有的灵草,根本不用担心销路。

最重要的是,这种灵草能够完美的融入茶园里的生态圈,与灵茶树以及另外几种灵植相辅相成,因此也是魏家除灵茶外很重要的一份产出。

听了妻子的话,魏河脸上原本难看的脸色反而淡了,透着几分冷漠。“不外乎是吃到了自作主张的甜头,便觉得普天之下唯有她才是最机敏的。”

向上爬的路,若当真像她想的那般简单,当年先祖手中明明握有那么大的底牌,又何必选了低阶茶农这样一条最艰难的路?

当年的先祖,虽是土木灵根,论资质和战斗力,乃至于心智和眼界,可都不是从未真正出过宗门,只知道跟几个女修内斗的小丫头魏茹凤能比的。

“可如果这丫头当真已将那罐灵茶的消息泄露出去……”苏婉却没办法像丈夫那样平静。

“那也不过是她自己自寻死路。”魏河的神色淡漠,隐隐透着对这个次女的无情舍弃以及作为当年西沧界茶修魏家的风骨和自信。“不过一罐中阶中品灵茶罢了,便是给她又如何?便是连这茶山和里面所有的灵茶树一起舍弃,满足她拜师的野心,又如何?”

真当这区区一座云雾山,亦或者一株高阶灵茶树,就是他魏家立身的根本不成?

“那山上可有先祖们千年来寻回的原始型茶树,有些甚至是世间仅此一株……”虽然苏婉并不完全知晓云雾山上的秘密,但即便只是她所知道的那些,也并不是轻易能够得来的。

“也不过是这一带目前为止发现的单一母株罢了。”魏河摆摆手,不以为意。“且不说十万大山辽阔,先祖们所及之地不过十之一二,就是整个东临界,还有无数小世界和秘境,先祖们也未曾到过,谁敢说没有更好的?”

可,那毕竟是十几代魏家人的心血。魏家修士几乎都不过是炼气期亦或者筑基初期,修为最高的一位也就是在筑基后期,大多寿命不长,且子嗣不丰。单是为了这些灵茶树殒命的先祖便有好几位,甚至差点儿为此断了魏家他们这一支的血脉传承。若非迫不得已,谁又会愿意拱手送人?

但这话,苏婉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深知自家夫君的脾气,也知道二女儿自当年那事起,便与家里离了心。她只后悔当年不该心软,瞧着那孩子好胜心强,不愿落了人后,自己与夫君便将那灵茶拿了出来。

这孩子根本就不知道那罐灵茶到底意味着什么。

说到底,魏茹凤虽然曾经和魏如雨一样,被魏家夫妇当做继承人培养。但是魏茹凤从小的心思就不在继承云雾山上,一门心思想着提升修为,进入内门,才能真正高人一等。

因此,即便魏河自她六岁起,教导了她八年,但魏茹凤对灵茶的认知实在浅薄的很。

如果说魏如雨已经到了能够尝试自己挑选砧木,嫁接新的茶树苗,试着独立打理茶园,同时开始练习自己炒茶的程度,那么魏茹凤最多也就是知道茶山上的普通茶园日常该怎么打理,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品种的灵茶罢了。

毕竟,灵茶树的种植是一门大学问,而即便是同一座茶山上,不同的茶园环境,不同的茶树品种,乃至不同树龄的茶树,照料方式都是有着区别的。

更不要说灵茶的制作、贮存、冲泡、品饮,里面的学问还很深,即便魏如雨现在也尚未接触。

这日之后,魏茹凤又回了魏家两次,且一次比一次带回来的“礼品”丰厚。且大概是察觉到自己之前的态度太过强硬,使得魏河不仅不买账,还对她十分不喜。

魏茹凤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她的家人,不是胡家后宅里那些日常服侍她的杂役弟子,更不是她摆出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方就会自觉低人一等的其他外门负责种植的弟子。

好歹是在后宅生活的人,且面对的也是自己的生身父母,魏茹凤倒是迅速改变了态度,采取怀柔政策,不断向父母讲述着自己在胡真人后宅生活的不易,修炼的不易,以及能够筑基成功,还寻得一个好师父,这中间她付出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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