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明锦抓住了元蘅的手腕
见没有办法糊弄过去,明锦只得答了:“那日宴饮,本宫在此,当时就在这间房的隔墙。”
“然后呢?公主是听到什么动静了么?”
过往明锦听到些关于元蘅的传闻,或好或坏,她终究不了解,也不好下定论。如今几句对谈,她便已经全然明白了为何元蘅能独自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
元蘅太有分寸了,多余的不关己的话,她是一句都不会问。她像是全然不关心那日百官宴饮,明锦身为一个公主,为何会出现在此。
或许这种心性可以称为淡漠,但是这种淡漠又能给足明锦喘息的机会。
明锦稍稍放松一些,道:“是。有人跳窗逃了。”
“有人跳窗逃,为何门口守着的小厮说房内没有任何动静?”
明锦叹道:“那是他们的人。当日我不好露面,但是现在去问,那个小厮已经死了。用过就扔,好不冷漠绝情。”
明锦显然话中有话。
元蘅颔首,道:“那今日公主来,是想找出些什么证据,揭发他们,对么?”
明锦没答。
“所以公主找出什么了?”
许久,明锦缓慢又疲倦地坐了下来,伸手抚着青色冰纹瓷杯。忽地,她捏紧了杯盏,像是在自然自语:“这些事原本与本宫无关的。”
这正是元蘅困惑的。
无论明锦当日看到了什么,这些事都是与她无关的。此事背后的牵连必然深广。明锦身为梁皇后宫中的养公主,就算是看到了什么,也没必要牵扯进来,更不必偷偷地往晖春楼中来。
明锦沉默了半晌,道:“可是阿澈受伤了,不是么?你难道还要哄骗我,说他受伤与徐融案没有任何干系么?太医为他清理箭伤的时候,他疼得要命却咬着牙不出声,我看着好生难过。这些事与我无关,可若是牵扯到我母后,或者皇兄皇弟,那便与我有关了。”
元蘅愣了下,像是没有想到明锦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在衍州的时候,她与沈如春所生的一双儿女,关系都淡而疏离。说来元媗还算与她亲近,但是因着沈如春的命令,也不常来寻她。
元蘅对这种兄妹之间的情义明白得并不多。
她放轻了声音,道:“是我的错,这些事原本也不该牵扯到凌王殿下的。是我执意要查,连累了他。”
明锦却摇了摇头,笑道:“元蘅,这不是一回事。我虽不知这桩案子背后关乎着什么,但是我知道……”
“嗯?”
“我心疼阿澈,和阿澈在意你,是不冲突的。”
心意
这句话如同一片软毛, 轻轻地落下,在元蘅的心间刮了一下。
她原本觉得闻澈的爱意是一时兴起,后来在那夜出了那样的出格之事, 元蘅这些天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可是在她听到明锦的这句话之后,她心底那块才沉寂了许久的巨石, 竟出乎意料地松动了一瞬。
她向来冷静自持。
可就是这个瞬息, 她有些慌乱。
每次回想起关于闻澈的一切,元蘅最多的想法就是这人真的很烦。他总是专捡她不爱听的说, 总是会取笑她, 或者说些不明所以的话。
但是他在身边的时候, 她都是轻松的。
不用防备的那种轻松。
所谓人心隔肚皮, 元蘅尚且在衍州的时候便很懂得提防他人了。她向来懂得与人保持最适宜的距离。但是这一切提防, 好像在闻澈身旁就不复存在了。
就好像不用闻澈开口说什么, 她也会明白, 闻澈不会骗她。
“你说他……在意我?”
元蘅的手是冰凉的。
闻澈说过那么多话,认真的不认真的。即使是他多次的剖白, 她也只当是他一时兴起的胡闹。
但是真要由旁人点破,元蘅还是心中一颤。
明锦原本只是随口说, 但是看着元蘅这神态, 却笑了:“元姑娘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那倒没有, 还是知道一些的。
元蘅后知后觉的有些难堪,不想谈论这些了。
明锦却似没有察觉元蘅的神态一般, 道:“那不然他一天好几次地往侯府跑,你真以为是去找宋景下棋?”
“他……”
还有这桩事?
明锦笑起来眸中涵着许多柔意:“想来春闱前, 元姑娘闭门不出是为了为春闱做准备。但是我们阿澈可不知道。”
元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