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坐在软垫上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外面邪祟铺垫绸缎布巾在地上的声音。
“哒哒哒”
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人靠近了轿子口,有东西伸到了余清韵面前。
余清韵继续保持不动。
那个东西又往前伸了伸,没有出声,这下子余清韵正好能够在头帕底下看见那个东西。
是一双手,手上还沾着黑红色微微干涸凝固的血渍,似乎是莫立鹤的手。
余清韵这才伸出了一只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朝她伸来的手,
温热的,柔软的。
是活人的手。真的是莫立鹤。
余清韵想到了之前向丹旎说的话。
【如果新郎新娘足够恩爱的话,新郎或许会亲自背新娘进门】
邪祟想要余清韵死,所以一定不会给余清韵铺垫绸缎布巾。余清韵一直呆在原位不动,等的就是莫立鹤过来背她,看来莫立鹤领会了她的意思,反应迅速。
新郎把新娘子背上,新娘子那一双红色的喜鞋在空中摇晃,时而掩藏在裙摆之间,他们相依亲密无间,佳人成双对。
只是新娘子的脚没有落地,余清韵就见头帕底下,那些由宫灯透露出的火红烛光立刻消失不见,周围的邪祟消失了。
就像是余清韵上次入轿之前,成功拿到铜镜,安全入轿,那些邪祟全都消失,并不待见新娘。
无人相迎的这一对新人进入大开的府上大门,余清韵把铜镜揣在怀里,把她和莫立鹤的后背隔绝开来。
即使是被人背起,余清韵也不愿意放下铜镜。
他们先前在计划的时候就有考虑过余清韵该如何从季府回到自己府上。
余清韵感觉出新娘子出门如果不上红轿,那么这一路必定会出很多灾祸,只有新娘子呆在红轿子里出行,外界的安全系数或许会得到提高。
至于红轿里的诡异,余清韵就打算抱着铜镜镇住轿子里的东西好了。
余清韵被莫立鹤背上了一个地方,莫立鹤让她站在了一个垫子上,随后站在余清韵身侧。
余清韵抱着铜镜站在原地,一个轻飘飘的红色带子落在余清韵两边胳膊上
一条长长的红色带子跨在两个新人之间,那朵硕大的红色布巾做成的假花就在余清韵和莫立鹤之间。
耳边是司仪的叫声。
“一拜天地”
余清韵和莫立鹤一期顺时针按照四个方位弯腰祭拜。
“二拜高堂”
他们两人转回原来的方向,弯腰拜了拜。
“夫妻对拜”
余清韵转向旁边那个人,朝着旁边的人拜了拜,余清韵在弯腰靠近旁边那人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气味。
熟悉的腐臭味,余清韵瞬间分辨出是死人尸体的味道。
她身边的新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换了人,不是莫立鹤了。
“送入洞房!”
耳边传来那声尖锐的声音。声音之中透露着怎么也掩藏不掉的恶意。
新娘子抱着铜镜,在身边一阵冰冷感觉的簇拥下,被人引导着送入了房间。
余清韵坐在床沿边上,抱着铜镜,耳边传来奴仆离去关门的声音。
送入洞房以后,新郎不会立刻入房,与新娘圆房,新郎需要在外面招待宾客和敬酒。
现在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余清韵了。
她在床沿边上坐了一会儿,确认真的没有其他的东西在房间以后,摘下血红头帕,面目凝重的地观察四周,查看摆设和地形布局,为后面的行动做准备。
这间房子很大,但又不是很空,许多的大花瓶和屏风,布帘子在房间里,还有一套梳妆台在旁边,摆件陈设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用心。
但也是因为摆件足够多,这间屋子里的死角也非常的多。
余清韵只能借着梳妆台和屏风前那个大圆桌上的几根红蜡面墙观察着这间屋子里的东西。
刚才的三拜里余清韵发现了新郎被替换成了死人,不知道这一手变化是莫立鹤的计划还是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既然莫立鹤失去了联系,余清韵只能选择在房间里等待他们的接应。
之前就有过商量,他们在外面活动踩点,莫立鹤会想办法拿到厅堂上的圆盘,然后来屋子里和余清韵汇合。
既然现在的新郎官变成了死人,余清韵就不能够保证莫立鹤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进入房屋,而且她还要小心一种情况:死人新郎进入屋子比莫立鹤快。
如果说那位“新郎”先进入了房间,不管它是不是莫立鹤的手笔安排,余清韵都会选择杀死那位“新郎”,到时候她就不能确定屋子里动静会不会吸引到其他邪祟了。
但愿莫立鹤不要掉链子。
余清韵重新把血红头帕戴在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