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坐下吃吧,吃完就去睡,睡一觉就好了。”老人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将盘子一放,又进厨房拿了一碗饭和一副筷子给余清韵。
余清韵选择听直觉的,她顺从地坐下,接过老人递来的饭碗。
盘子里是一份炒肉,一份再普通不过的炒肉香味,米饭白白的,颗粒饱满。
余清韵吃下了第一口米饭,是正常的饭,她又吃下了第一口炒肉,是正常的味道。
老人一直坐在余清韵的对桌,背对着神台,看着余清韵把米饭全都吃完了,炒肉还有半盘。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心里疙瘩,余清韵把碗筷一放:“我吃完了,谢谢招待。”
老人对她微笑:“那去休息吧,你跟我来。”
余清韵跟着她绕过神台,进入后面的屋子,上楼,在二楼开头的一第间房停了下来。
老人推开那间房,里面对比走廊外的窗户月光,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余清韵发现这个家除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台撒射下来的光和神台的红光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光了,而老人就好像什么都看得见一样。
“你今晚就先睡这里吧,这是我孙女的房间,她跟你一样大。”老人说。
一缕风忽然吹过。
余清韵说:“谢谢。我能冒昧地问下,您的其他家人……”
老人咧开嘴笑了笑:“老伴已经去了,我有个儿子和媳妇,还有我孙女,他们去旅游了,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我老人家腿脚不利索,就不和他们去了。”
余清韵松了口气。
一下子少了四个邪祟的压力。
是的,邪祟。余清韵早就把这里定性为邪祟所在地,不出意外,面前这位老人,也和门外的黑衣女人一样,是一个邪祟。
但余清韵不清楚这个老人为什么不杀自己。
她一进屋,老人就关上门。
这间屋子是余清韵在这栋房子里见过最黑的,窗口透露出微弱的月光,比不上走廊的月光那么亮,但正好将窗户周围的床,书桌照亮。
余清韵站在门口处没有动,她拿出匕首,然后手摸向门口墙壁周围,寻找灯光开关。
摸到以后,她打开开关,屋子里没有丝毫变化,灯没有亮起,余清韵又反复按了几下,仍然没有亮起。
余清韵只好等待眼睛适应光线,能把所有藏在黑暗中的无论轮廓看个分明后,她缓步走向床铺。
床铺上盖着一个被子,被子鼓囊囊,里面似乎有着什么。
余清韵看了一下,确认被子一动不动,直接捻起被角,站在床铺侧尾部,将其一把掀开。
巨大等人身的兔娃娃躺在床上,黑色的半圆笑眯眯线条作为眼睛,对着余清韵微笑。
它正好是侧躺面对着余清韵那边,半弯着腰看向床铺侧尾部分,精准地看着余清韵。
一切都像是计算好了的。
余清韵抿起嘴巴,又走到衣柜面前。
这个衣柜只是一个单人木质衣柜,红色刷漆,雕花,在月色映照下色泽艳丽。
余清韵一手拿着匕首,一手只打开一边柜门。
柜门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尤为响亮。
里面有好几件挂着的裙子,大约是七八岁小女孩的裙子,红的,白的,黄的,什么颜色的裙子都有。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藏在里面。
余清韵又打开另外一个柜门,里面同样也是裙子。
【这是我孙女的房间,她和你一样大。】
可为什么这些衣物全是小孩子的?
余清韵把衣柜里的裙子都拉到两侧,转身,拿起床上的兔娃娃,一把扔到衣柜里,兔娃娃等人身的体型刚刚好锁在衣柜里。
它被两侧裙子和狭小的柜壁夹着,余清韵又把它往里面摁了摁,确认完全塞了进去,这才关上衣柜。
余清韵满意地看着这个木质红漆雕花衣柜。老手艺就是不一样,连个衣柜缝都没有,不像她家里那个拼西西促销买的衣柜还露缝隙。
紧闭严实的衣柜完全杜绝了这个兔娃娃可能突然暴动,在衣柜窥视她的可能性。
兔娃娃要想杀余清韵,就必须先推开衣柜门,这部分时间足够余清韵做好防御准备。
余清韵走到窗台,望着外面的景象,思考着从窗口跳出去逃离这里的可能性。
眼睛瞥见一抹红点,余清韵望向街巷尽头拐角处,那个黑裙女人就站在拐角处。
余清韵看不清女人的姿态,神色,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型和红色的高跟鞋。
黑裙女人似乎一直在等着她出来。
她现在手臂全是伤,据刘思华说,左手应该至少是骨裂的程度,右手原本就是要废了,结果因为余清韵非人的自愈力,现在两边手倒还能用,但目前还不能用太大力气。
这不能支持她从二楼跳下去后手扶地面减少腿部压力。如果硬要跳下去,那么手这段时间都是不能用的状态。余清韵跳下去后还要留有力气面对黑衣女人,所以手必须要保护好。
最后得出结论:她不能从这里跳下去。
余清韵望着无人的街道,又在思考着烧烤摊上那群学生的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