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寺庙里充满了小石像,而寺庙外也遍布小石像,这到底是为什么?
余清韵慢慢走近小石像,同时又确保陈杰在自己余光范围内,提防着陈杰的突然暴动。
她凑近,近距离观察起这个小石像。
随着她的注视,同时余清韵也感觉自己逐渐被一股恶意笼罩。
小石像没有动,看来白天动不了,既然昨天早被盯上了,那今天也不差这一下。
余清韵眯起眼睛抬起剔骨刀,在小石像的眼珠子上狠狠划了几刀。
烧不了那个死僧的尸体,她还不能划掉这个作恶的伥鬼了?
树下的少女面无表情,阳光透过层层枝叶的间隙,映在刀面上,闪过星星寒光。
那把锋利的剔骨刀正发出“滋滋滋”刺耳尖酸的声音,在小石像的眼珠子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最后小石像的眼睛完全花了,新划上的痕迹很白,歪七八扭的白色线条在这个颇有些年头的小石像上尤为明显,
与此同时,那股窥伺感随之消失。
不过余清韵感觉到面前这座小石像身上的怨气更加浓郁了。
她并不是报复扭曲性的单纯划花小石像的眼睛,她没那份闲情逸致,也不是那种性格。
就从昨晚跳窗那段经历来看,小石像是死僧的伥鬼,是死僧的耳目,弥补死僧没有眼睛的缺陷。
剔骨刀再怎么锋利也不能够切断一个石头,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将小石像的眼睛给划花。
余清韵有个猜测,既然晚上的一切遭遇会在白天晨光乍现时消失,那她白天在寺庙里做手脚,白天的痕迹会停留在黑夜时期的寺庙里吗?
刚才她在钟鼓楼里有想过拿死僧的尸体做实验,但不行。不过眼下这个小石像倒是送上门了。
随着她划花小石像的眼睛,陈杰开始清醒过来。
他又再次被吓得倒在地上。
余清韵收起剔骨刀,扶他起身,一滴雨滴落在余清韵头上。
下雨了。
没过一两秒便有大颗雨珠滴落,猛地砸在他们身上。
余清韵和陈杰冒雨跑回寺庙里,迎面就碰上几名僧人,僧人们好心给了他们两把伞,然后又带他们回客房住楼。
路上余清韵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还不下山报警,于是几名僧人就说,寺庙决定等雨停了再下山报警。
余清韵和陈杰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希望下个几天几夜。余清韵心说。
回到客房住楼,两人先前身子就已经湿透。其他游客还在外面没回来,客房住楼里只有两三名已经在超度诵经的僧人,窝在自己房间里的李仁贵。
余清韵和陈杰衣服早就湿透,她没和陈杰过多寒暄,去自己房间拿好衣服要去洗澡。
主楼客房每层楼都有男女厕所各两间。
余清韵洗完澡后才出来,路过走廊,口罩男死去的房间门口大开,那几名僧人盘坐在走廊过道,门口周边,房内,低语轻诵。
僧人由三个已经增加到六个。
木鱼不紧不慢地敲打,香火的气味萦绕周围,隐约还有着其他的味道。
余清韵闻了几下,是纸张烧掉的气味。
她看到走廊过道墙角烧完的黑色灰烬,上面被僧人们泼了水,没有在室内到处飞扬。
路过口罩男的房间,侧头看去。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三个僧人就在房内低着头,转动手上的佛珠。就好像在把他的尸体层层包围。
他的头面对房门,面对余清韵,没了舌头而大张的嘴巴,无眼的骨眶。
像在求救。
余清韵扭头就走。她现在草木皆兵,寺庙气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明明是很正常的超度仪式,平常的低声诵读,可在余清韵眼里,他们每一个人的嘴角都在上扬。
这里并不危险,她的直觉告诉她没有危险。但是这是她自己的内心在害怕,害怕着周围的一切,害怕昨天小道上自己活不下去,也庆幸昨晚找到生路。因为经历了这些,导致她自己莫名开始害怕这里,也害怕这里的人。
余清韵突然明白了昨天在小道里扶起陈杰时,他为什么会对小僧人这样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感到害怕了。
她要活下去,而要活下去,必定要冒险。
余清韵走到客厅,就见陈杰早就洗完,脖子上挂个毛巾,盘坐在客厅蒲团上听一名僧人说话。
是昨天那名去小道找他们的小僧人。
看到余清韵出现,陈杰极有眼力见儿地拉来一旁的蒲团,招呼余清韵:“余姐,坐这儿吧。”
余清韵点头,没吭声,静静坐到旁边的蒲团上听小僧人说话。
“……那些都是小僧的寺庙前人传下来的东西,”小僧人继续说,“据说能镇住妖邪,净心明德。”
余清韵问:“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