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抬头看看面前的文乐知,脸上的惊讶没收住,怔怔的,半晌问出一句:“程泊寒?你丈夫是通达集团的总裁程泊寒吗?”
文乐知的心突然往下沉,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才看协议只关注了内容和细节,并未仔细看最后签名那一栏,韩律师原本以为一个在校期间就结婚的学生,打个离婚官司有什么难的,况且另一方婚内伤害事实明确,证据充足,再加上婚前签订的补充协议,他才说得出“十拿九稳”这样的话。
如今看来,要打脸了。
“这个……我们是个小律所,和通达的专业律师团队打官司,尸骨无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韩律师面露尴尬。
“不可以吗?”文乐知问。
“文先生,虽然你占了优势,但如果对方是程泊寒的话,怕是元洲没人敢接你的案子。你要想离婚,会很难。”韩律师看着文乐知发白的脸,有点抱歉。
茶凉了,桌上结婚协议的复印件没有带走,那张名片却在韩律师离开时被收走了。
文乐知当然知道很难。他长久地坐在桌前,盯着木质桌面上的暗灰色纹理看。不去找文铭的律师团,看来是不行的,他不想拖姐姐下水。可是无论怎样,既然提出了离婚,文铭已经脱不开关系。他只希望程泊寒能念一念过去,不要将私人恩怨掺杂进公事中。
可是随后他就被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弄笑了。程泊寒这种人,无所不用其极,怎么可能讲君子风度呢!
那晚之前
没犹豫太久,文乐知给文初静打了电话。文初静大概在休息,声音里带着一丝随意。
“姐,你下午能回家一趟吗?我想见你一面。”
“怎么了?”
文乐知声音顿了顿:“……我试过了,真的不行,我想离婚。”
文初静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再开口时那丝随意没了,但也并没有多少惊讶,她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应对文乐知的婚姻突发状况,所以她只是很平静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姐,你别问了,等我回去和你说吧。”
“我去接你。”
“我现在学校,他的司机一直跟着我,我找个时间,自己打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