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的车顶瞬间安静下去。
只剩勉强站立着喘气的邵烨,和刚刚踉跄起身的简沉。
“砰——!”
一只手从侧面狠狠拍上车顶,死死扒住边缘的铁皮。
简沉一愣,眼底瞬间闪过兴奋的光,朝霍无归冲去。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邵烨。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烦人的警察。”邵烨眯着眼冷笑,挑衅似地抬起脚,朝霍无归泛着青白的指节落下——
“霍无归!”
这次是邵烨的声音。
他抬脚的瞬间,另一只手骤然伸出,电光火石间死死拽住邵烨脚踝,尚不等邵烨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一把拉了下去。
局势瞬间成了两个人双双踩着车厢侧面用于固定绳索的凸起,在呼啸风声和周围狰狞的枯枝败叶中紧紧扒着车顶边缘。
列车飞驰,简沉目视前方,双手悄无声息地攥紧,在风中低声道:“前面有个急转……按这个速度,我们只会撞上山壁。”
“简沉。”霍无归冷不丁开口,仰头直视夜色,“你看天上。”
“霍无归,我爱你。”简沉驴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他。
谁知霍无归又重复了一遍:“你先看一眼。”
简沉一愣,下意识抬起头——
一根绳索凭空出现在不远处,将天空割裂成了两半。
“我们在盘山道上,这是村民下山用的滑索!”霍无归咳出一口血,冷静地吩咐简沉,“滑索最低的地方就在前面,你跳一下就能够到,带着邵烨,走。”
邵烨身上,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口供和线索。
他不能死。
“霍无归。”简沉从游轮上下来,身上原本是一身得体的西装衬衫,如今领带松松垮垮,白衬衫早已被血污染透,浅色的瞳仁因为疲惫而变得浑浊。
他捂着腹部,额角的头发因为冷汗而紧贴着,眼底却极为平静、温柔,“你听我说,我一直觉得,这辈子好像停留在了十七年前的某一天。”
他说话的时候,手始终没有停下,飞快拆下领带,走向邵烨。
十几秒的功夫,简沉用皮带扣住邵烨的手,边将人拉上来,边用极快的速度打了死扣:“还是得谢谢我爸,教过我劁猪。”
几百上千斤的猪都能绑死的扣,趁邵烨手臂肌肉痉挛麻痹的功夫,捆个邵烨不是问题。
“简沉……”邵烨张了张嘴,嘶哑道,“我——”
他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就被简沉捏着下巴,两三秒卸了下颌:“我对你要说的话没任何兴趣,想说话去审讯室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