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经转了过来, 手里攥着匕首,面朝自己,背对着邵烨, 将最没有防备的后心留给了对面的人。
嶙峋的骨架和满身血污掩盖不了简沉眉目中的清俊。
他的长相始终是好看的,甚至可以说是美丽的, 但此刻脸上的笑意却变得难以捉摸。
“十七年不见了, 我的朋友。”邵烨用舌尖舔了舔唇角,眼中的兴奋几乎溢出, “小沉。”
简沉挑眉, 嘴角的弧度狠厉而冷漠。
!
霍无归的心脏猛然震动了一下。
这表情……和他认识的简沉仿佛不是一个人。
“阿叶。”简沉抬手, 把玩着那柄匕首, 手法异常熟练, “眼熟吗, 这把匕首,和警队证物袋里那把像吗?”
明明是同一个人,一模一样的眉眼,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不可能……
但如果是这样,一切好像又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十七年前的自己失去了被绑架期间的几乎所有记忆——
因为那段记忆里, 有自己始终不愿面对的东西。
为什么整整十七年, 警方、心理专家、痕迹专家, 来来去去, 无数人分析过了当时的绑架案, 也有无数人来和自己、简沉问过话,却没有人得出最后的结论。
为什么简沉总是做同样的噩梦。
如果那第四个人真的存在,那么所有令人费解的关节就全都打通了。
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霍无归突然感到嘴唇干涩, 动了动唇, 却没有出声。
简沉眼神微动, 哂笑道:“你好,阿叶,我们也很久没见过了。”
太说着抬手,将匕首抵着霍无归的颈动脉,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那颤抖并非恐惧,而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随着颤抖,刀刃已经压入颈动脉中,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随时可能让鲜血四溅。
即便风声呼啸,也已经能听清简沉的笑声:“阿叶,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那声音如同深藏暗绿水底的水蛇,湿冷地缠绕着霍无归的灵魂,将人死死拖进回忆深处。
临时指挥中心的会议室内,简沉的声音夹杂着底噪,却异常清晰:“我只觉得遗憾,没在十七年前就带你去见我妈妈。”
匕首直勾勾地抵着动脉,所有人脸色一变,王胜利几乎要扶着椅背才能站稳。
“小沉。”紧要关头,邵烨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频道内,“你难道不想玩点更刺激的吗?”
砰——!
枪声响起,在急速飞驰的火车上,子弹击中简沉手中的匕首,强烈的震动瞬间让匕首飞出数米。
匕首撞击车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邵烨!你疯了!”霍无归面朝这邵烨,失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