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烨皱着眉打开窗,点了根烟,侧身问简沉:“鸟已经打回来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再打一次。”简沉伸手跟邵烨要了根烟,俯身靠在窗口,盯着悬了漫天星河的夜空,眨眼道,“我和他比一场。”
再打一次是质疑对方的能力,但比试一场,却是没办法拒绝的——
混迹黑暗世界,这些马仔仰仗的就是本事,如果不敢比,那哪怕邵烨不发话,以后在马戏团里也会混不下去。
只要在比赛中胜利,不光能证明马仔说谎,更是拖延了足够的时间。
邵烨像是没看出简沉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十分规矩地将烟头暗灭在烟灰缸里,眨了眨眼:“那么请问,你做好输了之后的准备了吗?”
“任你处置。”简沉吐出一口烟,声音有些沙哑,缓缓道。
中毒
让他从我眼前消失。
“赛索社, 过来。”
夜幕越来越黑,船只在漆黑的江面上平稳前行。
一个满头是汗的马仔立刻跑了过来。
船上的灯光朝着周围的黑暗散射而去,但不过是短短十余米的距离, 便完完全全被黑暗吞噬殆尽。
邵烨带着简沉出现在甲板上,目光远远落在空无一物的夜色里, 语气漫不经心:“赛索社, 你是说刚刚在甲板上打到了一只鸟,对吗?”
正在甲板上忙碌的马仔闻言立刻抬起头, 迎着邵烨身后简沉的视线, 谨慎道:“回少爷, 是的, 我打了只爪子上抓着纱布的啄木鸟, 我发誓没有说谎。”
他说话的时候不知为何与几分钟前不同, 刚刚在套房内还口齿清晰的人,此刻却显得有些大舌头。
简沉抱着个不知从哪来的保温杯,仰头漫不经心喝了一口,杯子里浸泡的大片茶叶沉沉浮浮,随波摇晃。
邵烨点点头, 朝简沉侧过头开口:“你说没说谎, 这位简先生说有办法证明。”
简沉和马仔的目光顿时撞上, 两个人都没有挪开视线。
他清晰地从那个马仔眼睛里看见了戒备和更深的凶悍——
赛索社, 一个标准的佤族名。
这一代生活的佤族, 大多从小在山林间野惯了,弹弓都是自小玩剩下的东西,熟练的孩子不说百发百中, 也算是十拿九稳。
这马仔跟着邵烨, 自然清楚邵烨的为人, 如果此刻不能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以邵烨对简沉的重视程度,说不定下一秒被抛进江里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