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森其人,睚眦必报,极为狠毒。”王胜利沧桑的眉宇间闪过某些旧日的时光,那一瞬间,霍无归仿佛跨越近三十年的时光,看见一个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年轻刑警,“那年,你父亲毁掉了他在边境上的偷渡和走私生意,他在……”
“您不用避讳,我知道您要说什么。”霍无归看着王胜利,面不改色,“他在跨过边境的那个瞬间开枪射杀了我的父亲。”
王胜利摇了摇头,目光中沉痛而满含不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他杀死你的父亲之后,始终认为,一个刑警的死不足以弥补他的损失。”
“狄马山的那头,有不少村民,虽然身处缅甸,却有很多家人生活在这边,甚至自己也是从这边过去的。”王胜利半闭着眼睛,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沉痛而不堪的回忆,“他们和这边的关系一向很和睦,二十九年前,你父亲能够救下你的养父母、捣毁林海森的走私路线,多亏了其中一个佤邦大婶。”
霍无归一愣,随即开口:“后来呢?”
王胜利看着霍无归,眼底满是他无法看懂的沉痛:“这个大婶,是林海森在缅甸雇佣的保姆,也是我们的线人,三十年前,卫星设备还不够先进的情况下,在她提供的线索之下,我们才成功深入雨林,一举摸清了林海森的线路,成功埋伏,解救了席知和陆霜夫妇。”
“这条线路,除了林海森的心腹,大婶是唯一的知情人,于是,林海森回到缅甸的第一时间,就带着武装人员,进山屠村。”
霍无归怎么也没想到,那件事竟然还有后续。
叶粟不是那件事唯一的牺牲者……
王胜利一根烟早已抽完,他捏着尚有余温的烟屁股,记忆中某些尘封已久的东西被唤醒,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悔意被剥开撕裂,年近六十的北桥分局局长,声音哽咽道:“不是我想阻止你追查林海森。”
“但以林海森睚眦必报的程度,你出现在他视野里的第一时间,就会成为他的下一个复仇目标。”
叶粟破坏的不仅仅是林海森一条走私路线这么简单。
那场行动,毁掉了林海森的大半基业,也成功让易先生乘虚而入,林海森回缅甸避风头的一年时间,易先生后来居上,成功占据了他的大半江山。
那之后,林海森长居缅甸,收回了在海沧的所有生意,市场版图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二十八年后,霍无归将易先生抓获归案,林海森才找到了回到海沧,找回市场的机会。
新仇旧恨,叶粟已经走了近三十年,霍文君也已经被他亲手杀死,通风报信的大婶已经全村被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