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归已经能想象到即将从简沉嘴里出现的明褒暗贬、冷嘲热讽,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简沉看向路两侧的灯柱,幽幽道:“你这放早一百多年,是要挂路灯的知不知道。”
霍无归绷着脸,语气平静:“所以我喊你闭眼了。”
他就知道,不能让简沉发现这事。
刚刚还半遮半掩压着得意劲的人,这会已经像只淋了雨的猫,蔫了下去。
简沉恨不得把身前的霍无归拉下来,磨牙吮血:“万恶的资本主义!放我下去,我要去王局那里举报你!”
“那都是我爸靠勤劳致富所得的正当财产,你要举报我什么?”霍无归挑眉问。
机车绕过那栋童话故事般的林中别墅,在暖黄的灯光里,简沉思索了片刻,进行指控:“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试图诱惑正直廉洁的同事走入堕落的陷阱!”
“这就叫诱惑了吗?”这反应正中霍无归下怀,他扬起眉梢,漫不经心道,“你想来住我可以找人来清扫一下,或者去住我那套顶楼平层也可以,有按摩浴缸和落地窗。”
“这才叫诱惑你走入堕落的陷阱。”霍无归总结道。
被资本主义富二代的厚颜无耻所震撼,简沉终于彻底选择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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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出了庄园,路又颠簸了起来,失去了路灯,山林再次变得寂静可怖,摇曳的树影如同拉长的鬼影般,在风中发出呼啸。
“这次是真的开远光了,我身上没带眼药水,别睁眼。”霍无归再次提醒,“抱紧点,掉下去可不管你。”
简沉闭着双眼,在漆黑夜色中生怕霍无归一个不小心把自己颠下去。
又或者不是不小心,是自己前些日子不知道在哪里惹到了他,这人趁着月黑风高、天高皇帝远蓄意报复自己,于是非常自觉地紧搂着霍无归的腰。
微凉的胸膛贴上霍无归温热的后背,简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厨房温暖昏黄的光线里,霍无归说,“我很喜欢他,希望他成为我的家人。”
他愣了愣,紧扶霍无归腰际的手指微微松开,但很快又悄无声息,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再次紧紧扣了上去。
不能掉下去,在这种地方摔了,真的会死,简沉想着,手指微微扣紧。
一路尘土飞扬,不知道车究竟在山里开了多久,天彻底黑下去的时候,霍无归终于停下了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