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还吊着的杨俭用左手举手提问:“所以波坤到底有什么必要和余勤交换杀人?”
既然和卢洋见都没见过一次,比起找毫无杀人经验,用了好几遍才成功的余勤,当然是自己亲自动手更靠谱才对。
霍无归居高临下, 盯着杨俭, 一副思考应该把杨俭发配去哪个郊区派出所的表情, 严肃道:“因为从最开始, 需要被掩盖的人就不是波坤, 而是另一个。”
杨俭显而易见地从霍无归的眼神中接收到了危险讯号,暗自腹诽,简沉在的时候, 霍队就是圣母玛利亚, 动辄大赦天下, 连分局的宵夜档次都跟着拔了一档;一旦简沉不在,他霍队分明是西王母,一言不合就谋算着将人贬下凡间。
霍无归无视杨俭精彩纷呈的表情,按动遥控器,投影在屏幕上投射出两个身影:“我们不难发现,余勤和邵烨的身高、体型、年龄都极为相似,这也意味着,他们手持钢笔,刺入卢琳颈部动脉的角度也很可能相似。”
“根据我们的调查,马戏团的首领,曾经的魔术师邵天高,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霍无归眼神锐利,面色冷如坚冰,“他的亲生儿子,邵烨,继承了魔术师的名号,与他的养子波坤一起,共同维持了马戏团的运作。”
“关于邵烨,最重要的铁证就是这支作为凶器的钢笔。”他提起物证袋,向众人展示了一圈。
那支钢笔被波坤投入大火,烧得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笔杆。
众人朝着那支钢笔投去探寻的目光,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霍无归顿了顿道:“一个月前,五月十九日,卢琳被害当天,简沉和邵烨曾在海大食堂就餐,进门时,简沉和……送餐机器人相撞,倒地的同时摔碎了一瓶取自古河道的水样。”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不太整齐,但很有默契的憋笑动静。
“这瓶水洒在了邵烨身上,也洒进了他口袋里的钢笔上,由于表面张力,水浸润了笔尖,附着在了笔尖上,根据学生论坛的照片记录和简沉的回忆,我们确定,这件事发生在当晚六点。”
得益于简沉是海大法医系赫赫有名的学神,以及众所周知的校草,才能在学生论坛留下了大量照片记录,以及目击证人的讨论。
否则,海大食堂那一周一覆盖的录像,根本派不上任何用。
“而卢琳的颈部伤口中,检测到了该水样的成分。”
霍无归说罢,为在座各位刑警贴心地附上了简明扼要的翻译:“首先,这份水样的水源地因为汛期已经被淹没,可以说简沉摔碎的那瓶就是最后的孤品。”
“其次,钢笔尖上的水样一旦接触到外界,就会破坏表面张力,并由于毛细作用,被吸回墨囊中。”
根据凤临河畔小院的监控和路过车辆行车记录仪调查,波坤于五月十九日当晚七点,将沈容之从年华福利院转移进小院,随后完成杀人、分尸。
杀死沈容之的同样是那支钢笔,她的尸体里却没有了水样的存在,说明在她死亡之前,钢笔就已经被作为凶器使用过了。
所以卢琳只能死在当天下午六点到晚上七点之间。